游医，手摇串铃，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磨刀剪的，手执闺叶摇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卖馒头的，沿街吹牛角、螺号等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卖琉璃嘎嘣儿的，肩挑大筐，走街串户，轻轻连续吹动着琉璃玩具，发出清脆有节奏和嘎嘣儿嘎嘣儿的声音。

卖大料的唱词：“大茴香，小茴香，陈皮肉桂加良姜。捏包子调馅子，放到里边好香气。豆蔻山奈和砂仁儿，香油省了半罐子。”

卖钢针的唱词：“大哥大嫂往前站，老不哄来少不瞒。打开一包又一包，包包里面有字号。小钢针明光光，赛过罗成的小银枪。”一边唱，一边取出几根针“刷--”地一声并排扎在左手托着的软木板上，看看还没人要，就再拿出一整包，再扎在板上，唱道：“你不要，是嫌少，送上一包好不好！”这才激起顾客的购买心，纷纷拿出钱来。一边把针包好送到顾客手里，还一边唱：“你来买，我来捎，捎了一包又一包。”

卖鞭炮的唱词更加宏亮，听起来更有韵味。你听听：“小二姐下苏州，不图赚钱图风流，买炮听音，共事共心，卖一挂，点一封，不图赚钱图轻松。图贱买黄牛，拉不车带不动耧······”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吆喝声传到各家各户，大人小孩男女老少纷纷出门，有围观的，有购买的。

大早起，卖豆芽的就喊开了：“称豆芽的嘞”！

卖馃子的高喊：“热馃得”。

傍晚，卖烧鸡的声音一高一低喊道：“肥得嘞，烧鸡!”

卖烧饼的叫喊：“烧饼--芝麻大烧饼”。卖花生的喊：“又焦又香的炒花生。”

还有那锢漏锅、打风箱、锔盆锔碗，卖冰糖葫芦，剃头匠、劁猪骟狗的小商贩从这村串到那村。

这些人看上去都有些嫌疑，但他们各自的专业程度又这么熟练，难道他们都是汉奸？仔细分析又不可能。经过长时间跟踪，也没有发现异常。

姜赖子的狐朋狗友倒很多，他扔了些小钱，让这些人寻找线索，自己把大钱装在腰包里得意洋洋。但是，寻找了多日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姜赖子可吃不消了，他是向涌安发过誓的，查不出个头绪，涌安是不会饶他的。

他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嫖客的行话：要想知秘密，妓女最得底。有些嫖客为了卖弄自己的本事，一些人不知鬼不觉、见不得人的事，在女人肚皮上翻个滚，什么秘密、丑闻都能翻腾出来，以博得女人的欢喜。

他在想，让谁去才能办成事呢？找一个会风流、白面俊男能说会道又能博得女人欢喜的人才行。

他推敲着，张三炮太直，不行。王二横太鲁莽，也不行。

白面狼君，对，对，让孔大郎去最合适。这个人号称白面狼君，风流窝里的英雄，女人堆里的霸王。妓女们都非常喜欢他，有的妓女还倒贴他呢。

姜赖子想到此处，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不由得哼起淫腔烂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