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丹妮莉丝的学问,又有什么意义?”羊蛋难以理解。
拉赫洛不屑地瞥了神庙一眼,“她有学问,我就学她的学问,再用她的学问打败她。
知彼知己,方能应对自如。比如,知道你很蠢,我就不会讲知识无价之类的大道理。”
“你说我蠢?”羊蛋叫了起来,“你这头蠢驴,亿万年时间,火之歌还那么低级,区区几百年,我就将你超越,现在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嘚瑟?!”
这话深深刺痛了拉赫洛,体表平静下来的火焰又开始沸腾。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没有我,你一辈子都只是个低贱的放羊娃!”
“是我造就了你!”
“丹妮莉丝与琼恩的诞生也不是意外,是我!”拉赫洛激动不已,站起身面向神庙大门,指着自己的鼻子,骄傲又苦涩地宣布:“你们都是我的成果!”
关于忘恩负义的话题,两人已经争论过无数遍,羊蛋不耐烦再重复做无用功,便一直沉默不语。
见祂沉默,拉赫洛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祂似乎心里憋得慌,忍不住向曾经的徒弟倾诉,道:“上一纪元我拯救了世界,获得世界意志的恩赐,我与它沟通,‘劝说’它投入仅剩的全部力量,催生冰与火之歌的种子。
种子两分,分别为冰与火。
亚梭尔亚亥的天命一直在我手里,没有我,冰与火永远无法交汇。
理论上,我的计划完美无缺,命运的船舵在我掌中,宝箱的秘钥也在我手中。”
祂伸出手,用力握紧。
“可我付出那么多,谋划数千载,为何最后却白白便宜了那两个王八蛋?”
拉赫洛说着,又变得激动,指着神庙大门,咒骂道:“你是始作俑者!如果你不夺走我的火之歌,即便丹妮莉丝那边出了些小问题,我也有力量稳定大局。
你个白眼狼,不识抬举,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
但凡你稍微记得我的恩情,就该牺牲自己,帮我把火之歌提升到最高等级。
等丹妮莉丝出生,我就能轻而易举融合她的初火特性,成就举世无双的冰与火之歌。
如此完美的计划,却让你给毁了!”
“去你马的!”不停地被辱骂,羊蛋也怒了,“你的火之歌等级低,没资格融合初火特性,就让老子牺牲自己来成全你,可凭什么啊?
老子即便在瓦雷利亚山沟里放一辈子羊,凭着祖传的粗浅血巫术,凭我自己的智慧与天赋,至少能混个土著祖先神(半神)的前途,怎么也比向你奉献血脉与神魂强吧?”
“你是我的信徒、我的属神!你还是我的弟子,我抚养你成长、教你学问,如同父亲。”拉赫洛理直气壮地呐喊:“为信仰、为主神、为父亲献出一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也希望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是丹妮莉丝的先祖,是她祖辈信仰的神灵,是她祖父辈的君王。
她为何不肯向信仰、向君主、向祖先奉献一切?”羊蛋叫的声音比拉赫洛还大。
“她都不认识你、更不信仰你,你却叫我父亲,你个没良心的杂种!”拉赫洛啐道。
“是的,老子当年的确叫过你父亲,可那是因为我亲爹对我说,你一个瘦弱中年人能孤身来到我们部落,还衣衫整洁、面颊红润、气质高贵,一定非凡人。
我老爹让我巴结你,我就叫了。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喊你‘父亲’,你会给我糖吃,对我更温柔,也更用心教导我,为什么不喊?”
“你如果想听,我现在可以再叫你一声”
“爸爸!“
“但那都是假的,假的!”
拉赫洛身体一震,神情恍惚,似乎又回到那片青草芬芳、午阳斜射的山坡,一个虎头虎脑的三岁男孩,憨憨地叫自己父亲
那时候,一定不是假的。
“你个王八蛋!”祂颓然咒骂一句,哀叹道:“看看我们俩,都活成什么样了?
倘若能同心协力,现在整个世界都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得了吧,”羊蛋没好气地说,“我若不反抗,也许咱们俩真能把世界踩在脚下。
不过,我是作为你的踏脚石,放在世界之上,却在你的臭脚丫子之下。”
“而且,我活成如今这鬼样,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你肯奉献自己,让我从你的本体上领悟初火余烬的特性,等丹妮莉丝出生,再夺走她的血脉,现在吟唱初火之歌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你不肯成全我,为什么你要谋害我?”羊蛋满腔怨愤,喊得声嘶力竭。
“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拉赫洛咒骂道。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不就是这种逻辑吗?”
烟海深处,拉赫洛与羊蛋师徒间的对话,充满快活的气氛,远在天空之外星界,半个身子进入物质界的寒神一样惊怒交加。
“我的冰之歌丢失了1,是谁,谁抢走了我的冰之歌?”
“难道是丹妮莉丝?不,不是她的气息,是另一个人,与她命运相关的人,他是”
“原本命运中的救世主,琼恩·雪诺!”寒神咬牙切齿,“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丹妮莉丝身上,倒把他忽略了。
现在丹妮莉丝有正义联盟牵制,厄索斯局势趋于平稳,也许,该暂缓奴隶湾攻略,将他当成主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