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直、汾阳,如果你们是造反之军,你们的策略是什么?”于乐问道。
高先直与郭汾阳对视了一下,然后,郭汾阳指着舆图说道:“王爷,末将细思之下,深感此叛军之势日炽,其精妙之处,在于择灾区为战场。灾区百姓困苦,民心易动,叛军借此东风,招兵买马,势如破竹,兵力扩张之速,令人咋舌。然,世间万物,利弊相依,其短板亦显而易见——补给线长且脆弱,尤以粮草为甚。长此以往,内忧外患之下,败局恐难逆转。
倘若末将有幸执掌此叛逆之师,定当另辟蹊径,挥师南下,直指江南鱼米之乡。彼处物阜民丰,既可解我军燃眉之急,又能以此为根基,与朝廷形成鼎足之势。在江南的温润水土中,我军当勤加操练,于实战中磨砺锋刃,提升战力,同时,严明军纪,效仿我东北铁骑,誓做一支深得民心、护卫苍生的正义之师。
末将深信,唯有如此,方能摆脱历朝历代叛军因民心背离、补给不继而速败的宿命。我们将以民为本,以战养战,不仅为争一时之胜负,更为天下苍生长久的安宁与福祉而战。”
于乐点了点头,看向高先直。高先直言道:“王爷,下官认为汾阳说得对。下官只想补充几点,一是,这支叛军的头领是盐贩,他们是否会接受朝廷的诏安虽是未知,但也有可能。如果他们不接受诏安,想推翻朝廷,那他们下江南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有了根据之地,才可以运筹帷幄。不然如无根之草、无源之水,早晚一败;二是,叛军提出了平均二字,可见他们不仅是对朝廷不满,还对世家豪门不满。所以,他们不仅是朝廷的敌人,也是世家高门的敌人,如果他们不接受诏安,势必会被朝廷的军队死磕到底,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团队,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们所能利用的除了人力外,其它条件都没法与朝廷和世家相比。”
“那你是不看好他们喽?”乐乐问道。
“回公主的话,下官是这样认为的。”高先直直言道。
“老罗,你怎么看?”于乐问向了罗士信。
“王爷,公主,本将也不看好这支叛军,他们除了提出平均外,并没有详细的纲领,也没有具体的救民之策,只是一路打杀,而且没有巩固自己占领的地盘,所以一旦战败,就可能失去一切。所以本将不看好他们。”罗士信摇头感叹道。
“那你们估计他们能挺多久?”于乐又问道。
罗士信、高先直、郭汾阳都皱眉不语,沉思着。
“哥哥,我觉得他们最多三年。”乐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于乐瞪了乐乐一眼,乐乐则是生气地撅起樱桃小嘴。
“王爷,末将认为五至七年。”郭汾阳说道。
高先直与乐乐认为的一样,而罗士信则没有给出具体时间。
“若要我妄加揣测,他们此番抗争的持久力,实难预料,然观今朝天下大势,风云变幻莫测,其绵延之期,恐非朝夕可定。此番叛乱,犹如野火燎原,势不可当,已悄然间席卷了大半个江山。更兼朝廷内外交困,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猜忌如蛇,尤其是对我这位藩王的疑忌甚重,恐我借机而起。朝廷三分心力,一分御外侮,一分防内患,再一分则需警惕我这潜在的“变数”,这无疑为叛军铺设了一条蜿蜒却充满机遇的道路。
然则,正如诸君所言,叛军虽声势浩大,却似群龙无首,既无深谋远虑之策,亦无振聋发聩之口号,更遑论组建一支纪律严明、同心协力的队伍。观其行止,颇似一群乌合之众,仅凭一时激愤与对现状的不满而聚,缺乏长久斗争之根基。
如此,虽是乱世出英雄之时,然叛军若不能迅速凝聚力量,明确方向,只怕这燎原之火,终将在内耗与外压之下,渐渐熄灭于历史的尘埃之中。而真正的胜负手,往往隐藏于这看似混沌无序的表象之下,静待时机,一决雌雄。
我召你们前来,主要是要告诉你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也是最近咱们治下,民论最多的事,就是我造不造反的事。我告诉你们,造反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除非朝廷对咱们下手,逼迫咱们,为了咱们自己及家人的生死,就不得不反抗了。
我觉得我们的根基还不稳,可以利用内乱之机,夯实我们的基业,再图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