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任职吏部尚书多久了?”
“回禀陛下,陛下登基后开始任职,五年了。”
“哦,朕本以为岁月已将您磨砺得步履蹒跚,目光也不再锐利如昔,却不料您内心依旧明澈如镜,洞察世事。念及您身为大长公主之良人,更兼东北王于乐之泰山北斗,故而慈悲为怀,不忍加诸刀斧之刑。特赦您归乡颐养天年,也免得朝堂之上,再有丝毫对您英名之累,失了应有的体面与尊严。”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皆为大惊,这也没说出陆雨的子午卯酉啊!没过错,还让其辞官归家,不讲理啊!
陆雨听完则是愣住了,特别是失了应有的体面与尊严,让他心中无底。这是何意!难道是......
众人见陆雨转身离去,都感觉看了场精彩的影戏,只是太过烧脑,直到最后,也不知道陆雨为什么竟然同意归隐。
安嘉杰端坐于龙椅之上,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清明。他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侧列队而立的文武百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现状的了然于胸,又藏着几分对过往的深刻洞察。
“诸位爱卿,莫非正困惑于朕此举之意?”他的话语温和而有力,如同春风拂面,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么,且听朕细细道来。陆雨,这位昔日的吏部尚书,执掌人才选拔之权柄已有五载春秋。然,令人扼腕的是,他所举荐之官员,近六成皆在近期这股强劲的反贪风暴中轰然倒塌,犹如秋日里脆弱的枯枝,不堪一击。”
说到这里,安嘉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语气也随之加重了几分,“试问,一位不能慧眼识珠,反让贪腐之徒混入朝堂要职的吏部尚书,其责任之重,其影响之恶劣,岂能等闲视之?朕之江山社稷,需要的是清廉正直的栋梁之才,而非那些藏污纳垢、玷污朝纲的蛀虫!这等吏部尚书还能用!还敢用!”
此番话落,整个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所有大臣皆屏息凝神,心中暗自思量。安嘉杰的话语,不仅是对陆雨一人的评判,更是对整个朝纲的一次深刻警醒,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警醒。
陆雨面容苍白,眼神中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缓缓踱进了那扇略显斑驳的家门。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在这一刻,竟也显得格外刺耳,与周遭的宁静格格不入。
刚跨过门槛,他的身形突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攫住。紧接着,一抹刺眼的殷红自他紧抿的唇边溢出,如同秋日里凋零的残叶,无力地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染红了周遭的空气。
那血,似乎承载着他所有的疲惫与痛苦,每一滴都沉重得让人窒息。而陆雨,这位曾经坚韧不拔的男子,此刻却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向前倾倒,双眼圆睁,却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那抹未尽的惊愕与不甘,凝固在他最后的视线里。
家,这个本该是避风港的地方,此刻却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那逐渐微弱至无的心跳声,在诉说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满室的沉寂与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默默诉说着陆雨那不为人知的过往与挣扎。
“驸马,驸马,快快醒来,快快醒来呀!”守在陆雨身旁的大长公主安晶不停叫喊着陆雨,梨花带雨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安嘉杰,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