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要比蹦极那次还要低落。</P>

在外面逛了会，烟火气很重，是很生活的地方，街边几个老头在搓麻将，也有下棋的，还有围在一起聊天的，抽着烟穿着围裙，和视频里看到的差不多，还是清一色的格子围裙。</P>

山城男人个个都是颠勺高手，看来名不虚传。</P>

胡天祖籍也是山城，做饭也很好吃，虽然生活在甬城，口味相对清淡，但是颠勺也是高手。</P>

回到民宿已经快八点了，她和钱琳琳一间，两张床一个卫生间，没有柜子，只有一张写字桌，隔音不怎么样。</P>

她趴在床上，钱琳琳在洗漱。</P>

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能听到门外楼梯上有人一步一步的上楼，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有人敲门，她就有气无力的去开门，门一开人就愣住了。</P>

是胡天。</P>

他说：“你跟我来。”</P>

于是她就对着里面喊：“琳琳，我和胡师傅出去下啊。”</P>

听到里面回好，就关上门走了。</P>

“胡师傅怎么过来了？”她快走几步想跟上，但是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慢脚步。</P>

出了民宿往山里走，走着走着她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P>

胡天穿的是一件白色斜襟长衫，头发要比平时长，他平时没有这么穿过。</P>

蒋佩芸停下脚步，对方也背对着她停下。</P>

两相沉默，过了会，胡天回头，墨绿的眼睛，惨白的脸色，眼尾和嘴唇带着淡红。</P>

像走火入魔的人。</P>

这么多年她也多少摸出了些规律，檀木香是他动心，墨绿色眼睛是他动情，眼尾的红色是他动气。</P>

这三个技能都点亮了，那就是妖性发作。妖性发作那就不是善茬，生气了动怒了。</P>

“去看看我这些年呆着的地方吧。”连声音都带着妖物的蛊惑。</P>

他是胡天的另一面，那个被胡天撕开埋葬的胡法。她快步追上，拉过他的长袖，让他正对着她。</P>

蒋佩芸喘着气，是心急的，说：“你是胡法？”</P>

对方，‘嗯’了声，扯下自己的袖子说：“走。”</P>

她只能跟着，不清楚为什么胡法可以自由行动，不是说埋葬了吗？是自己的到来影响了胡法的沉眠？</P>

他们来到了一个树林，是已经深入这座山的腹地了，理应没有光源，但是胡法走过的地方都会亮起。</P>

然后眼前出现一座坟包，只有半人高，和一块已经隐入地下一半的墓碑，墓碑是石头做的，上面被雨水侵蚀的坑坑洼洼，已经发黑，上面长满青苔。</P>

看不出名字，潦草破败。</P>

这是胡法的墓地。</P>

悲从中来，这么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他藏了几百上千年。他一半在阴冷的人间，一半在黑暗的地狱里。</P>

“公子可真狠心。”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你拍拍屁股走了，却把我永永远远的留在那里。”</P>

“我想杀光那些人，但是他不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我不会老去，我不能在人群里生活太久，但是我也不是妖，我不能融入妖族种群里。”</P>

“我也不能亲手去杀那些你认为的无辜之人，你给我的珠子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看着那些人都不得好死，也算欣慰。”</P>

蒋佩芸听着他说，更像埋怨，她视线从墓碑移到他脸上，他看着她。</P>

“公子回来了，也照样不要我啊。”</P>

蒋佩芸立马说：“没有不要你。”</P>

“可是你逃了！你不敢要！你不敢要我！”</P>

她也没有要狡辩的，确实是不敢。</P>

“是我太傻，明白的太晚了，跟着秦离玩，她是出马仙，没有妖性，不违背你的期望……”</P>

他‘呵’的笑了下，继续说：“她的眼睛像你，特别是变成人的时候，黑色的瞳孔看着我，就像某个瞬间你看着我。”</P>

“他要和我一起，我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做了那几百年的梦突然就醒了，他可不是你，他怎么会是你，他根本不像你。”</P>

他说的激动，眼尾的红色越发鲜艳。</P>

“那一刻我明白过来，我对公子的仰慕，爱慕，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不允许那双眼睛看着别人，你只能看着我。”</P>

“我明白了，但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宣泄这种感情？”</P>

蒋佩芸的心很疼，确实是自己困住了他，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