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嗯了声，还是看着她，说：“喝点粥？”</P>

蒋佩芸不饿，但是还是点头说好。</P>

两人各点了份粥，蒋佩芸吃皮蛋瘦肉的，胡天吃了青菜肉沫的。是砂锅粥，得等一会。</P>

蒋佩芸说：“胡师傅拒绝人太直接了，女孩子也会伤心的啊。”</P>

胡天却说：“习惯了，给希望是另一种残忍。”</P>

蒋佩芸就哦了声，醉酒的关系，眼神比往常要迷糊一点，说：“胡师傅经常来飙车吗？他们说你心情不好就飙车。”</P>

胡天轻轻的笑了下，有点无奈，说：“就当是胡大善人觉得人间疾苦，无力改变，觉得心情郁闷吧。”</P>

蒋佩芸就笑，说：“人间疾苦和胡师傅有什么关系，人间的苦是人间的事，胡师傅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要拯救世人。”</P>

这会粥上来了，一人一份，呼呼的冒着热气。隔着雾气，她听到对面的胡天说：“那两个女孩走了以后，看你一个人坐那，心里难受？”</P>

蒋佩芸在呼呼的搅拌粥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胡天，说：“那也没什么好难过的，都这个年纪了。”</P>

“我妈也不容易，一辈子总不能耗在里面。”</P>

胡天嗯了声，也学着她搅拌粥，两人隔着雾气，胡天又说：“是不是也恨你妈妈没带你走？”</P>

这是要走心，蒋佩芸也不介意，胡天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就说：“有的吧，，那会不理解，那个年纪也无法理解，以至于年纪慢慢大了也有点无法释怀。”</P>

“总是有根刺在的。”</P>

两人沉默喝粥，气氛有点压了下来。</P>

对面叫了声：“佩芸。”蒋佩芸就抬头，胡天说：“我觉得那位医生说的有道理，生长在沙漠里的总不可能会是温柔的花，沙漠里只能长出仙人掌，靠近她们就会被刺伤，这不是她们的错，这是环境造就了她们只能成为仙人掌。”</P>

“你们这种心情我也不是很好理解，我离这种心情已经很遥远了，但是我想，如果恨那就恨着，没必要觉得恨有什么负担，都是自己的事，你没有伤害过她，所以没必要因为没有能力去拯救她而愧疚，再怎么说生而不养本是父母的错，恨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的。”</P>

“这样，以后哪天放下了，那就是一件开心的好事。”</P>

人都在劝放下，不要恨父母，只有胡天告诉她，应该恨可以恨，不可耻，不违背做子女的道德规范，因为是他们先不作为。</P>

她低着头喝粥，轻轻的‘嗯’了声。</P>

胡天见她低头喝粥不语，抿了抿嘴唇，说：“我是不是逾越了？”</P>

蒋佩芸抬头看他，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胡师傅说的和别人说的有点不一样，但是我觉得还是胡师傅说的有道理。”</P>

“我妈……确实，就在我小时候看来，也觉得她生活在很糟糕的环境里，沙漠里怎么会长出温柔的花呢？胡师傅说的是对的，怪不怪她是我的事，我没伤害过她，所以我没必要觉得有什么愧疚，可以恨也可以爱，都可以。”</P>

胡天把她送到路口，没有送到家，半夜三更一个男人送她回去算怎么回事，也是胡天细心。</P>

她下车把头盔给胡天，胡天说：“送你的，那时候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欠你的大花暂时用这个补上，后面会帮你找到的。”</P>

蒋佩芸这会很乖，只觉得胡天怎么这么好，就点点头说：“那胡师傅一定要找到，要是大花投生了还是什么小动物，没有主人你帮我先养着。”</P>

胡天笑笑，觉得她难得这么乖的时候，就点点头同意，然后又叫了一声：：“佩芸。”</P>

蒋佩芸就‘啊’了一声。</P>

胡天说：“酒醒了？”</P>

“醒了。”</P>

“还记得自己在断头路上说了什么？”</P>

蒋佩芸别开眼，点头，说：“那会醉了又不是失忆了。”</P>

胡天就‘嗯’了声，等她下一句，结果没等到只能说：“你那时候太疯了，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当真。”</P>

说完他也抿起了嘴唇，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就这么看着她，还有那香味缠绕着。</P>

蒋佩芸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当时喝多了，气氛到那了没收住，嘴快了，胡师傅不要介意。”</P>

她也没什么资格说什么，自己这么个情况，凭胡天的条件，她不说自己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也不够格，真要凭上辈子背刺他的交情？</P>

胡天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路口，说：“好，知道了，进去吧。”</P>

蒋佩芸这是在逃避，胡天看出来了，也没难为她，感情并不是她的舒适区，只能等她走出来，他不怕等，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只怕等不到，他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怎么样。</P>

当时蒋佩芸亲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胡师傅，我也好想追你。他就乱了，什么都乱了，身心都不由自己控制。</P>

蒋佩芸洗漱好躺床上还在想，幸好胡天没有像对待波姐那样对她，不然这么好的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