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P>
李裕和是个受不住刑的软骨头,刚见点血心中就生了退意,他生怕李琢手里端着的炭盆落在自己身上,强撑着一口气往前挨了几步,堪堪够上顾知微的裙角:“太后娘娘,我什么都说,是,是摄政王给我传信,是他们告知了娘娘消息的。”</P>
“他们前几日忽然传信过来,说无论如何,都要不能叫娘娘活着走出江南,叫我想尽办法,不择手段,一定要把您杀了!”</P>
李裕和浑身一抖,痛哭流涕:“若不如此,摄政王就要把我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都抖搂出来,我真是没有法子了,只能出此下策啊。”</P>
话音落下,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什么?摄政王和蒋家竟如此胆大包天,敢行刺太后,他,他们是疯了不成?”</P>
顾知微原本也是一愣,但仔细一想就回过味儿来,蒋浩和谢淮宴既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就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只等自己在青州一战中死了,他们大可以破罐子破摔,当场揭竿而起,造反起事。</P>
她心道不好,恐世道要乱,赶紧拿来纸笔,去信一封,叫暗卫即刻送到京城,务必软禁住摄政王和蒋浩,叫他们二人暂时翻不出水花,一切只等她回京后再做定夺。</P>
李琢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跟王彪讲清其中缘由,就听这莽夫大喊一声,颇为震惊:“行刺太后已是天大的罪过了,他们竟然还想领兵造反?天杀的,老子之前真是瞎了眼,还给他们办事这么多年!”</P>
他拔刀而出,跪倒在地:“若非有娘娘在,我恐怕还被这些杂碎蒙在鼓里呢,您的恩情,我王彪永生难忘,还请娘娘放心,无论生死,我都护娘娘周全,为您杀出一条血路!”</P>
“大当家的且慢!”</P>
见他气势汹汹就要往外冲,顾知微赶紧抬手把人给拦回来:“你的忠心本宫明白,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P>
傅砚修在旁听了好一会儿,这时一撂茶盏,不紧不慢开口:“为今之计,倒是还有一个法子。”</P>
见顾知微回头,他又道:“摄政王和蒋家有势力不假,但他手底下那些兵将,未必就是心甘情愿肯跟着他造反的。”</P>
“摄政王又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是要冒着重重压力的险事,知道这是要得罪祖宗,稍有不慎就是株连全族的大祸,自不会提前告知兵将内情,以免乱了军心。”</P>
他一抬眼,早有定论:“既然如此,江南一带也是一样的道理,娘娘不如就以此为转机,您大可以下旨一封,告诉那些后手不知者无罪,再谈清利弊,动摇军心,分化势力,兴许还能将驻军收为己用啊。”</P>
闻言,顾知微垂头沉思,左右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此事只能先这般处置,她一拍桌案,当即取出贴身携带的凤印,在一片风声里,与众人再度奔袭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