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臼甫一出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子，顶盔贯甲，明显就是行伍之人，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队青一色的白甲。</P>

“君上。”两人做了一套标准的臣礼，状若恭敬地说道：“太傅夫人有请。”</P>

杵臼盯着来人——硕大的胸肌，粗糙带茧的双手，鼻梁上清晰可见的、狰狞的伤口。</P>

“你的脸上缘何有伤？”</P>

来人道：“多谢国君关心。卑将本郜邑人，山戎袭我，出奔时候，为戎兵所伤，险些丧命。因此破相。”</P>

杵臼眼皮子跳了一跳：“皆孤一人之过，以至于国家有难，累及黎庶。”</P>

来人从鼻子里重重呼了一口气，沉声道：“国君的功过，轮不到卑将来品评，请国君务必跟我走一趟吧。”</P>

公孙孔叔插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自古只有国君召唤臣子的份，哪里有臣属的家眷召唤国君的道理。”说罢正要抽出周刀，被杵臼按下。</P>

“孤一人若是执意不肯呢？”</P>

来人却不卑不亢道：“请君上务必不要让卑将难做。”</P>

“这厮跋扈！”公孙孔叔满脸怒容，在他看来公子卬的不臣之举，昭然若揭。</P>

杵臼却用平静的语气道：“请诸位少歇，孤一人答应赴会，只是需要一番言语。”</P>

说罢，杵臼拉着公孙孔叔等谋臣入内商议。</P>

公孙孔叔率先发言：“公子卬无礼，国君要去？”</P>

杵臼背对着他，背着手，回忆道：“当初孤一人初为国君，向氏等跋扈，孔叔劝孤权且隐忍，如今公子卬势大，孔叔为何一反常态。”</P>

孔叔一时语塞，杵臼温言道：“孤之叔弟若要杀孤，孤伸头、缩头均难逃一死。若叔弟无此意，走一遭又何妨？</P>

只要孤不死，总有机会总离人、劝农桑、揽壮士、振君威，何必急于一时？”</P>

……</P>

杵臼很快就被带到善儿处。自从公子卬出兵南下以来，他就把鞌城暂时交给善儿打理，善儿还负责丈夫的情报系统的建立。</P>

善儿见到杵臼后笑眼如丝，殷勤地招待他：“请君上入尊位。”</P>

杵臼就坐后，善儿关心道：“贱妾区区鄙陋女子，连累君上有去意，定是贱妾衣食招待不周，请国君恕罪。君上若有所短，请降罪责罚，何必弃鞌城而走，若为外人所知，还以为是拙夫与国君有隙。”</P>

杵臼摆摆手：“事非若是，弟妹每日供应饱暖，物资上绝无不妥，只是今太傅南击山戎，早晚有捷报传来，孤只是认定国都业已安全，可载众而返。</P>

孤一人贵为国君，须坐镇国都，如是而已。弟妹切勿见疑。”</P>

善儿好像全然相信杵臼的说辞，状如诚恳地道：“如此就好。</P>

不过君上只有马匹一双，却有君上、司城、大宰与公孙钟离四人同行，贱妾愿再献文马一双，为君上听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