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斎院,显然同街道上的行人一样,显得有些匆忙,丫鬟婢女来来往往,有花前浇水,有擦桌拭凳,亦有早点烹饪,虽然丫鬟仆役颇多,但并不显的如何拥挤,只因这院子着实有些太大,鹅卵石铺成的地面蜿蜒曲折,一眼望去甚至不见尽头,也可以说是太过奢侈。
在这草木花树争奇斗艳的大院中,有一处似是人工开凿的小溪,溪中涓涓流水清澈见底,不时有鱼儿跃起,溅出阵阵水花,将溪水两旁的珍品花草滋润浇灌。
溪水旁还有一处凉亭,此时清晨的曦光照耀在凉亭的顶部,凉亭散发出五彩斑斓的炫目光晕,这凉亭竟是用极为奢侈的琉璃玉雕凿而成,巧夺天工的技艺仿佛浑然天成,琉璃顶下方是几根碧绿色的圆柱,用以支撑稳固。
凉亭下有一位白衣飘飘的儒雅男子半卧与庭凳之上,手中捧着一卷“奇闻鉴宝录”正在细细品读,男子眉清目秀,肌肤白皙,身材修长,虽不至面如冠玉,但也算得上颇有文人雅士之风。
“阁主,安!”
于先生此时顺着鹅暖石道走至溪水旁的亭前,对着男子施了一礼,这礼数如锤似刀,凿凿有力,方寸分明,可谓是精准无误。
“呵呵,于先生来了!”
白衣男子微笑着和这“于文渊”打着招呼,随后收起书卷端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于文渊坐下。
于文渊连坐下时也称得上一板一眼,将裙摆收起,双腿站定缓缓坐下,随后对着男子说道:“于某前些天派去尾随那和尚的“盗雀”不知怎地,直至今日竟无任何回报,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于先生过虑了,虽说那和尚有些本事,能击杀仙门旗下三品金丹的道济长老,但就算如此,盗雀虽然修为不及此人,但一手隐匿逃遁的术法,怕是五品金丹修士,都无法望其项背的,于先生可在等些时日。”
“也罢!既然阁主有把握,我便不再多虑了。”
随后二人便谈起了斋中的一些琐事。
涪陵城外一处破庙中,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眉眼间有些奸滑之人面色发青的倒在了破旧佛系的脚下,似是中了剧毒,只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根粗壮的铁链,而铁链的末端,空无一物!
青山,是的就是青山,涪陵城外大大小小山林不计其数,大多数并无名称,但却富足,山中树木茂密,野兽繁多,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零零散散的洒落在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身上,灰色的皮毛上被阳光照耀的油光水滑,地上郁郁葱葱的花草,也被忽然刮起的山风吹的左右摇摆。
那体型娇小的兔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危及一般,继续啃食这地上的绿草,就在这兔子快要吃饱之际,一个黑影从后方的树木中快速的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兔子的身体,任由对子如何挣扎扭动,他那双如同铁钳一般的小手,都纹丝不动,只见此人身材干瘦,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的如同一方纸张一般,赤裸的身体上道道抓痕以及利刃所伤的印记,深浅不一,却都是那样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少年,一个仿佛修罗般的少年,目光中没有一丝对这世间生物的怜悯之情,有的只有吃下去,活下来的绝望感。
只见他娴熟的用一块磨至菱角分明的石块,迅速的将兔皮从后腿处割开,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此类事情他做了不下千百遍一样,此人正是被那黑影掠至庙宇的少年。
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人类的特质,但偏偏他就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