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加持速度到极致的白乌在那时同样也被圣旗突然转变的防守所逼退,从少女所按住圣旗所感受到的巨大冲击力,撞得恐怕也是不轻。
而这一瞬的空档,却也是被少女所抓住,虽身受痛伤、但是却依旧忍痛反手挥舞着手中的圣旗,浑厚的力道随着圣旗的横扫动作所狠狠打向了乌鸟的身体,霎那时,两道相似却又不同的银光所直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在两物交撞的瞬间所直响而起。
‘叮——!’
漆黑的蛇头在与银白的圣旗分离开来的同时,墨绿的锁链在半空中所打着精妙的轨迹运动着,原本被打断了战斗的两人同时向那干扰的源头所看去的同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所穿着黑色西装、头戴着黑色短礼帽的给人如同蛇一般感觉的男人。
“哦呀哦呀——看来来得不是时候呢,这真是失礼了~教会的神父和圣女小姐,来到这里可真是不容易呢。但是呢,请不要那么急地动手啊..我们的目的说不定在某种点上还是相同的呢~?”
“你这残忍的家伙,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望着眼前的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男人,Ruler所握着圣旗的手掌不禁下意识微微用起了力,比起对方的从者来说,她更加不愿意见到这个男人,虽然从某种程度上,‘结城·照美’的力量确实比不赢从者,但是要解决他的麻烦性,却是比起打败一些优秀的从者都更加麻烦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哈扎马’。你应该在市中心的大空洞那里守着那个圣杯的..可别随便就打扰我的战斗,要是碍着我和那位圣女小姐的热身的话,将你这家伙也一起斩掉也行。”
原本启动了宝具变为了有着羽翼的白乌的Saber,此刻也变回了原本的人形,原本穿着宽大和服的黑发武士身上却多出了一道稍大的伤口,以至于那有着柔顺触感的衣料也出现了代表瑕疵的口子,修长的长刀刀锋依附着那由法阵运作的帮助,锋利的刀刃在那光的帮衬下倒映出一丝凌厉的寒光。
但是奇怪的是,他对于那个如同蛇一般的男人的称呼不同于少女和堕海他们所知的那个名字,亦非‘结城·照美’的名词,而是从读音和名上都相差不多的名称,读作‘哈扎马’的另一个名。
“哎呀——突然一起向我问话,难不成两个人是商量好的么~?但真是可惜,我似乎没有完全得一个一个将你们问题一一回答的义务呢~要真做个比喻的话..似乎能用‘反派总是会笨蛋地死于喜欢将对手逼入绝境时、却暴露自己目的和手段的愚蠢。’吧?”
微眯着双眼的男人笑着,在那张略微消瘦的白皙长脸上,充斥了虚假的笑意。
“不过关于那边的小姐要问的事情,我还是能够稍微好心透露一下的~这也是另一位合作的小姐允许的事情呢~”
“我们的愿望啊,是‘拯救世界’..啊..不,应该说是‘拯救要毁灭的世界,然后在此为基础上建立一个人类和神秘依旧繁荣的世界’。”
“即使这是正确的选择,你也还是要阻止我们么?Ruler的小姐~”
拥有着‘哈扎马’和‘结城·照美’这两个不同化名的男人反转着手腕将那锁链收回在手心内,淡绿色的柔顺秀发顺着他的额头垂下,依旧保持着那种毫无感情、足称‘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你难道想说在教会里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全部都是为了你们的‘正义’么!?别开玩笑了!”
听了男人的话,少女同样也压抑不住心中此时所泛起的一丝火气,若是在以前的时代,如果是必须通过战争形式前行的道路,那么伤亡确实是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现在并不是那时候所处的情况,要灌满圣杯需要的魔力量光凭着被召唤而出的数名从者的份额,便应该已是足够的了,若要假借还需要普通人的灵魂或者体内蕴含的魔力的理由什么的..简直就是笑话。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
面对于男人的反问,Ruler反倒是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这个世界已经是在崩坏的边缘了,时代的‘人类基础之理’已经要被烧成无用的空无,原本在这里的普通人类存活下来的可能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这样的话,你懂了么?”
“啊..这点我可以作证,赌上我身为武士的荣誉。这一点确实没有说话,除了被圣杯选中的存在、御主候选和从者们,应该是根本不可能会有普通人存在的。倒不如说,会在这个时候存在的普通人就已经是一种另类的罕见奇观了,兴许你可以不信,但是这便是事实。”
作为担保的是敌对的Saber,虽然这样说也不太好,但是身为武士的Saber甚至都赌上自己身为武士的荣誉,这样的做法也让Ruler不禁有些动摇起来,因为这已经是一位武士所能做出的最诚恳、甚至冒着连自己的自尊和内心都可能唾弃说谎的自己的最高誓言。
“所以在教会所出现的那些人便从一开始就是异数了,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不需要无用的存在陪着它面临终结,所存在于这场战争中起舞着身姿的我们也是给世界表演最后戏剧的演员。”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存在在这里,才能在这里互相厮杀..让血之花绽放地更加鲜艳。向世界这个世界奉上最后的舞台表演..同样,也是运用两个圣杯来拯救世界的人们。但是却被你们给阻碍了,原本按照计划就能够轻松拯救世界的我们,因为你们的动作推迟到了现在还有着六成可能失败的情况。”
“那么请来告诉我,阻碍着试图拯救世界的我们面前的你们,算是什么呢~?”
淡金色的蛇眼竖瞳所透过那眼角展开的一丝缝隙中投出了阴暗的光,甚至于与那男人对上了目光的三人都不禁感受到了一丝极致的冰寒。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毫无感情、却给人像是狠毒的毒蛇一般,虚伪且又阴毒。
在遥远的世纪,在时代思想的潮流达到了某个顶点时。
宗教信仰、思想开放、艺术兴起,这股来自于人民思想根源的潮流影响着整个国家的资产阶级..不,甚至是一个洲的庞大影响力,而顺着这新文化与主义的兴起潮流所降生于世的某个少女,响应了所信仰之主的号召。
于此,在那战争所掀起的同时,为了拯救陷入危机的国家,以救国为名义的少女站了出来。
但却在某场战争中不幸被俘,以异端之名被送上了刑架上的她却并没有任何恐惧,反倒是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以安静的态度等待着判决。
没有人能为她再呼出鸣冤的声音,纵使是知道真相的人们也无力反抗..宗教家的威信与异国军力的侵占已经压迫地他们喘不过气,有想要拯救少女的人们在那巨大的实力数量差面前,也是徒劳。
这是少女所不愿看到的,这是少女不愿这样发展的。
心中明了着这个道理的某人颤抖着,甚至在听闻准确行刑之日时,依旧那般颤抖着..憎恶着自己的无力,痛恨着不愿理解少女的愿、甚至要害死少女的人们。
但是他没有什么能为拯救她而做到的事情,包含着痛苦感情的炽热之火焦灼着内心,但却依旧只能等着,等着那最终的结果到来,纵使那是要让自己不再是自己的结局,他也依旧想要遵从着那位圣洁少女的意愿。
被安置在木制刑架上的少女站在那由干木堆积起的台架上,静声所听着那位负责说明罪行的主教的话语,请闭上双眼,不再去想多余的事情、不再去沉湎于被冠上‘异端’头衔的心理负担,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若是她没有选择去遵从主的指示,那么她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是成为平凡的女人嫁于他人后相夫教子?还是依旧作为虔诚的信徒成为修女?亦或终究还是被迫着走上了相似却又不同的遵从之路?
她能够想像得到那样的场景,但却没法去沉浸于某些可能中的幸福中,选择了回应主的指示,她放弃了个人的利己情感与选择、甚至于改变了自己所秉持的观念。
她所要做的是拯救法国的国家,但实施的方式却依旧是牺牲他人的性命与染上鲜血的方法,这是自己所抉择的道路,出发点是对的的少女却同样还是落入了这样的结局。
“现在——!开始对异端执行神圣的刑罚——!!”
宣判的声音最终还是到来了,她微微睁开双眼,正拿着木桶所倾洒着在木柴上的士兵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野中,行刑的时间终将到来,她也将为自己的行为而遭受焚烧致死的结局,心中的信念却压倒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少女依旧相信着自己的理念、依旧相信着主。
在橘红的火焰烧开来的时候,炽热的温度不断地炙烤着她的意志,皮肤与肉被烧开的疼痛、火焰中的灼热几乎将她的意识刺激至了极致,死亡之时即将到来,即使是意志如何坚强,少女却也还是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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