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死神(1 / 2)

说到这里,就连身为Caster的库·丘林自己都不禁叹了口气,虽然他本人是会不同于现代简便魔术、源自于他生前那个时代的古老卢恩符文,但即使是那样,他却依旧对那个少年身体所受的伤势没有一个直接的有效治疗。

结城·照美所使用的特殊武器‘衔尾蛇’根据他本人之前也说过,那是不仅仅可以造成身体伤害,同时还能对于受伤者的精神造成重击的险恶之兵,原本就连堕海都能扛过去的攻击对于那个王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的身体此时还是少年期,而且还是在接近累垮的边缘使用了那把传奇之兵。

这样一系列的额外压力让原本就是承受了精神和肉体双重重击的英雄王更加难以抵挡,最终让心中那根紧绷之弦松懈下来的他也终于放下了防备陷入了沉睡,可能也许是一天、几天..或者是一星期,甚至是一年之上的时间都有可能。

“就算是连从者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让他恢复神智么?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可以用么?”

虽然说担任着‘死神’的这一职位,但是堕海仅仅也只是在关于生灵所处于死的那一时或者境地的时候才能动用自己的职权来解决,不过要是对方没有死的话,那么就算是他再怎么增强自己所有的规则死神权限,也仅仅只是无济于事而已。

而且现在的战况,如果损失了这么重要的战斗力,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可是难以言喻的。

“你还真当我是万事通了?虽然说魔力运作超负荷和身体上的伤势都用咒文治好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醒过来,一般来说的话,这种情况就算是在他耳朵旁边弄再大声响都没用,意识已经和身体的联系断开了,不想办法唤醒本人意识的话,一切都只是白谈而已。”

“所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意识被唤醒?如果是两者都断开了的话,那么想要唤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种状态和感觉是堕海自己本人曾经轻声体验过的,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没有其他人会回应你、同样也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光芒..无论怎样挣扎或者想要逃离,挡在那深处其内者前的,永远都是纯净的黑暗。

“除非有什么刺激可以让他足以直接强迫性的醒过来,或者是直接通过签订契约分担他所要承受的痛苦和所受到的伤害,不过却不是那种主仆契约之类的,因为你现在也是从者,若是和现在的英雄王签订契约的话,恐怕也只是给他徒增负担。”

普通的主从契约确实仅仅只是在需要和被需要的两者之间建立联系,一方提供魔力、一方以接受魔力,但是放在了从者和普通人身上的话,那么作为接受供给一方的也只是从者而已,所以照一般来说,若是随便签订契约的话,那么再怎么做,也不会让那个昏迷的少年苏醒。

“...是么?”

明白那个因为要护卫自己几人的少年身体此时所处于的境地,明明本来是可以直接离开的,只要恢复了魔力,再联合其他几名从者,那位王就一定不会在这次的战争中败退。

但是即使是在自身明白了这个未来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挡在了那时的自己和另一位Ruler面前,在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心中会有感慨么?会有后悔么?又或者是...仅仅只是因为王的骄傲和尊严所站在了那里呢?

“Caster,暂时先拜托一下你照看那边的小姑娘了,我这里得花一些时间才能将他治好,如果有从者级别的敌人来袭的话,就赶紧把我弄醒啊..不然的话,到时候死了可是怪你的。”

轻声地低语着,担任着死神职位的青年从某处物理概念所无法干涉到的领域取出了那一张卡片,那是专属于死神所拥有的,足以跨越生与死界限的唯一物品。

曾经也是这张卡片所救下了堕海,靠着它获得了和前任死神建立了突破空间甚至于次元的联系,原本是作为死神的契约这般认识的,但是直到堕海自己上任后才知道,这其实也只是通过死神的名义作为幌子,然后通过契约的交换来达到某种规则的肯定得以实现想要的事像。

当然,正如同以前他所做过的选择一样,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拿出基本连交换的另一方也承认的交易筹码,就像是他为了想要活下去而放弃了自己死后的所有..甚至连生前的一切都拿去交换了的那样,说什么只要付出自己的五感六觉就能轻易契约什么的..完全就是骗他上当的假象么..

“虽然不知道在外面能不能做到那样..如果是简单地补给魔力这种事情应该也不需要那么麻烦吧..”

虽然是作为交易对象的商者,就算是堕海本人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毕竟他当时也是处于完全死亡的边际线,若是要说真的可以保证吉尔能起来,那绝对是他不可能轻易保证的承诺。

“那么,开始吧。”

随着死神将移至少年胸口上不远的手掌平摊开,墨黑的卡片在那手掌与少年身体所间隔的距离之中漂浮着,在那时,属于最为纯净的黑暗之力所渗入了金发的王的体内,同时,也将堕海的意识所完全携带着进入那永无止境的黑暗空间之内..

...

黑暗的空间,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场景。

无法看到其它,也无法将什么握在手中,即使拥有着绝对的统治力,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把握住。

曾经以为得到了可以相伴终生的挚友,但是他却被那些神明从自己的身边所被夺走;曾经以为可以不用畏惧死亡而得以永生,依旧是到头如同虚幻易碎的泡沫一般..从自己的掌握中所流逝。

原本应该是无所畏惧的自己在见证了有着对等力量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的那一刻,心中第一次涌出了名为害怕的感情,自己厌恶着那种死,所以才想要得到永生。

作为神灵与人类结合之结晶,自己拥有了完美的肉体和睿智的智慧。

但是那样是不够的,非神却又是非人的自己在死亡面前却依旧只是无力的凡物,即使拥有再强的力量、拥有无数的财富,但在那‘死’所到来之时,一切都是虚无的,没有多余的他物,所剩下的只有消散的自我和深渊的黑暗。

但是,所背负着诸神期望与人民信仰的那个人却并不是自己,那不是自己要选的道路。

王的道路不是去依靠着他人才能贯彻的扭曲之道。

王的信念不是去为了他人想要什么而去满足以实现才确立。

王的自我不是仅仅为了早已被他人、他事、他物所设定好的观念和愿望而存在。

在那段不长的岁月,耗尽了半生之时而追求着永生的自己终于来到了冥渊的深处,即使己身显得像是逃亡的流民一般狼狈,但是自己却依旧在那深不见底的冥渊之中找到了那位不死的贤者。

然而,自己所看到的场景却让自己想要发笑:

那人并不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所达到永生,而是因为被列入了神籍才得以逃离‘死’的搜捕,就连身体都已经基本与僵硬的植物相差无几,那种没法体会到人生之欲的身体绝对是自己所无法承认的。

但是自己也从那位贤者那里知道了一个秘密:‘在那深渊的极点之终端,不死灵草的根生长在那里。’

虽然吃下去不能保证不会也变成那样的草木之身,但是却也还是让自己所有了可以继续前进的理由。

‘自己的宝库内不能没有这样的宝物装饰,可以永生的药草绝对是绝佳的收藏品。’

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终于来到了那里,采下了灵草后将其装进瓶内,随后转身返回了人间。

如果自己将不老不死的奇迹带回了自己的国内,那么想必迎接自己的,一定也是人民对于自己的赞扬和美誉吧。

作为想要守护人类的王,就算再怎样独断横行,对于基本的礼仪也是不能够疏忽的。

于是那时,步入了泉池的自己将衣物与药草放置到了岸上,而让身体浸泡在了池水之内,那一瞬间,就像是那么多年的疲惫都已经完全被快速消除了一般,原本沉重的身体此时却意外地轻快起来,获得了永生、而摆脱了一切枷锁的自己可以一直看下去,站在这广阔的大地上,抬头仰望着那天空的苍穹。

那时候,自己可能还是人类吧。身体里属于人类的血液出乎意料的给自己带来了喜悦的感觉,那是属于人类所对于生的极致喜悦,真真正正没有一丝受到外界之熏染,而发自于内心的纯净之感情。

但是,那种喜悦却没有维持多久,当自己所察觉到不对而离开泉池时,留给自己的,只有被偷吃留下的药渣。

巨大的落差在那时可能将自己内心第一次所出现的那股感情完全摧毁了吧,就连一点剩余的痕迹都不曾留下,但是同时终于将一直以来都沉浸在那狭小观念的自己给打醒了,不老不死仅仅只是那些懦弱之人抱以的仅存手段。

自己不需要惧怕‘死’,也根本就没有必要而去将它视作难以跨越的天沟之壑。

自己的眼足以突破那时间与常理的束缚所观测未来之景,终于察觉到的时候,嘴角已经不知何时而自然向上弯出了如同三日月般的优美弧度,自己笑了么?是因为在那看破了那无趣的局限?还是因为自身的愚蠢?

自己看到了,在那遥远的某个时代所发生的战斗;自己看到了,在人生的终点,死亡到来的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