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言幽幽扇动手中竹扇,“骨相颇似当年的轩辕帝,但这双眼睛却没有轩辕帝那般逆鳞叱咤,反倒多了一丝阴翳诡谲。”</P>
‘轩辕帝’就是萧琰的皇祖父登基之后取的帝号。</P>
“北麓到你已经是第二十位皇帝了吧。”白叶言说完,萧琰面色不虞,缄言不搭腔。</P>
白叶言又说:“皇上可知多代储君之中,老身为何偏偏助了轩辕帝上位?”</P>
宁静半晌,萧琰没作回应,白叶言真像把手中的骨扇视作教书棍狠狠拍他脸上,这是年轻人对老年人的态度嘛?问话不答,他只想说他自己想说的。</P>
罢了,不和孩子一般计较。</P>
白叶言:“因为……轩辕帝够狂、够屌、够霸气,简单用一个字形容——拽。用一句话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玩的人,从来不受严苛的规约束缚,来去自由、思想自由…,纵然他想要咒骂某个人,也不会通过拐弯抹角、影射暗讽的方式,令人捉摸不透,回去思考一整夜是不是再骂自己。”</P>
“孤知道了。”萧琰压眉,自己该打道回府了。</P>
据传,上一任国师白叶言,一直以冷漠薄情而闻名,不知又是从何时开始,慢慢学会了伪装成友好态度对待外人。</P>
在过去的百年间,许多人都想接触白叶言,与他交友并得到支持,然而他总是以一句冷冰冰的话打消人们的念头。</P>
表面上,白叶言似乎是社牛多情的人,但实际上,他并不关心人情世故,薄凉如霜。</P>
即使是他亲自扶持的北麓,最终走向灭亡了,恐怕他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反而将国盛国衰视为常态。</P>
正是因为白叶言缺乏人性,萧琰才会试图说服他,希望他能支持自己的计划并加快实施。</P>
然而白叶言觉得萧琰本人无趣,不值得玩味,因此拒了他的邀请。</P>
不过方才提及皇祖父,白叶言脸上展开了蓬勃兴盛之态,心中对于皇祖父更像是一位故友。祖父已逝,但白叶言并未表现出任何微妙的悲伤或忧郁之情,着实堪称没心没肺了,是字面意思。</P>
——</P>
白叶言前脚刚离开,后脚昙苇潜入会议室,隐在无光打亮的角落里,敬畏地报告道:</P>
“陛下,朔王已露马脚,死士当街行凶——其强壮之力宛如野生猿猴,本能地欲将地面上的妇女撕碎。正当他猖狂不已时,一枚毒针突然射入他的手背,那样依然未能使他倒下,反倒更加疯狂肆虐。直到乔将军率领侍卫们耗费极大的力量才成功将其制服。百姓两死无伤。”</P>
萧琰:“谁射的毒针。”</P>
昙苇犹若一具提线木偶,亲眼目睹了齐小焕的死,他感到很迷茫,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庆幸齐小焕活该才是,可又好像不是那样,他只感觉自己的胸腔变得堵塞、沉闷,失去了一切生气。</P>
他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确保萧琰的策划能够得以顺利实施,只有那样,他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需要他力量的。</P>
昙苇老实报告:“是柳太医”</P>
萧琰的凤眼瞪得大大的,心脏顿时跳动得猛烈起来。</P>
他徐徐告之:“当时,属下本要离开现场,忽见柳太医正想避开乔将军他们,暗自离去,我便一路尾随,他竟去了朔王…”</P>
终末那一个“府”字尚未落下,一道阴风乍现,纱帘洒落,只见包厢的双扇已经敞开,久守门外的苏公公那忙碌追去的背影…</P>
“陛下,您这是去哪啊?陛下,宫内马上就要宵禁了!”苏公公喊说。</P>
“………”许是陛下去找柳荀枫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