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住在隔壁村,其实不远。
走路十几分钟,骑车更快,四五分钟就到。
“凡凡!”刚到门口,正在收衣服的外婆看到他,便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的左腿几年前上山挖笋不小心摔伤,从那时起走几步路就疼,又没钱治疗所以一直拖着。
“外婆,我来!”任不凡赶忙停车,跑过去先搀扶外婆回屋。
外婆有些意外,这个孙子长大以后就很少过来,每次都是女儿和女婿带着,到这边就坐在角落,有时中途就跑掉,不大懂事。
没想到今天竟然大不一样,且不说过来就喊自己,竟然还主动帮忙?
这还是那个不听话的凡凡吗?
孙子虽然不听话,她和老伴还是非常疼爱这个孩子的。
“凡凡来啦?”屋内听到声音的外公声音也蛮高兴。他坐在大厅中间的竹椅子上,马上想要起来。
“外公别动!”任不凡赶紧制止,扶着外婆过去,让她坐到外公旁边的椅子上。
外公有眼疾,看东西都很模糊。虽然走路没什么问题,但很容易摔倒。
本来舅妈在家,这倒不是问题。
只是前些日子,舅舅与舅妈大吵一架,结果舅妈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回了老家,情况就稍稍有些麻烦了。
舅舅倒是打电话叫舅妈回来过,但对方还在气头上,估计得过几天才能消掉。
这两天母亲有空也会过来帮忙照看,其他时间舅舅自己顾着,现在是两个都忙不过来,只能让任不凡帮忙。
“凡凡不上课哪?”外公虽然看不大清楚,却还是冲着任不凡这边,眯着眼睛往前凑。
“今天周六。”任不凡扶外婆坐下后,将带过来的菜放桌上,“我先收了衣服。”
转身将外婆晒在门口的衣服全部收回来叠好。
“凡凡,吃糖吗?”在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外公起身到旁边抽屉取出一袋米糖。
“小心,别磕着!”任不凡见了,赶忙过去扶住。
“没事!”外公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懂事了。来!吃糖。”
在他和外婆记忆中,孙子是从不会主动帮忙做事,一心只想着玩的。每次过来都是到处跑。这次感觉大不相同,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先坐下。”任不凡将外公扶到竹椅前。
“没事!外公就是看得比较模糊,但不瞎。”外公硬是把米糖塞进他手中,然后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比起眼睛,还是用手确认孙子的脸比较准确。
感觉到外公粗糙的,不满老茧的手在脸上滑过,任不凡心里隐隐有些感慨。
上一世自己太不懂事,不但让父母操碎了心,舅舅一家也是深受折磨。
本来外公外婆这个样子就已经给舅舅舅妈很大压力,后来自己肺癌住院,舅舅不顾舅妈的反对拿出家里所有的钱。虽然不知道后来怎么样,自己离开世界之前,总能听到病房外面舅舅舅妈的吵架声。
这一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凡凡,你长大了,确实该懂事了!”外公的手总是会忍不住颤抖,老毛病了,“家里条件不好,不要再跑出去打游戏,你爸妈赚点钱不容易,还要借钱供你读书。听话一点”
“外公,我知道。”任不凡点头,“现在我学好了,不会再去游戏厅,也不会再偷家里的钱。”
“这就对了!好孩子吃糖!”外公高兴说道。
“一会再吃。”任不凡等外公坐下,转头问道,“外婆,你的脚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呼啦呼啦的疼。”外婆伸手捏了捏小腿,“不过已经习惯了。你坐会,外婆去做饭!一会在这吃。”
“哦!你不要动,我来就行。”任不凡赶紧说道,“我妈让我带了些干菜和腌萝卜,直接就能吃,一会我煮个米饭就好。”
“柜子里有鱼和梅干扣肉,还有萝卜干。”外婆说道,“菜是够了,饭还是外婆煮吧?”
“我来我来!”任不凡忙阻止,“你们歇着,交给我就行。”
“放多少水你知道吧?”
“知道!虽然不会炒菜,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自己也煮过白米饭的。”任不凡直接去淘米,回头看到外公起身往厨房走,赶忙叫住,“外公你干嘛?”
“我去把火点上”
“不用,我会!”任不凡忙将他劝回去,“你们两位就老老实实坐着休息,这边交给我。对了,电视开起来看会儿,这些活我都会干。”
“真的是懂事了!”外公欣慰地看着忙碌的任不凡。
“是懂事了!”外婆也很开心,“我就说凡凡很快会懂事。”
外公伸手在口袋里摸索。
“你找什么?”
“房间钥匙放哪儿了?我去拿那个核桃给凡凡吃。”
“钥匙不在桌上吗?你这什么脑子?”外婆指了指身后。
“哦,对!”外公回头眯着眼睛寻找,伸手拿起房间钥匙。
“外公,你怎么又起来了?稍微等一下啊!”正在淘米的任不凡赶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