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战(1 / 2)

登基吧,少年 雁九 1684 字 9个月前

等到霍五、冯和尚率三千人到和州城外,滁州营里已经堆满了庄稼杆。

离的近的村子,已经有兵卒回来,牵了牛、骡、驴等大牲口,偶尔也有几匹驽马在里头。

杜老八见状,立时跳了起来:“晚上红焖驴肉?要带皮的肋肉,一口一兜油!”

霍五却是看着这些牲口,察觉怪异。

要是为了就地补给肉食,也是猪、羊、鸡、鸭为主,却不见那些。

“阿弥陀佛!”

冯和尚看着牲口群,做了个稽首礼,嘴唇一动一动。

霍五听得清楚,哭笑不得。

这假和尚念起了《地藏经》,这就算超度也早了些!

“这是准备使‘火牛阵’?”

霍五问邓健:“要是和州兵出城应战还能试试,他们要是固守城池不出,怕是用不上。”

“已经围了五天……一百强弩摆着,干等下去徒劳无益,总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小小和州,一百弩,每弩五十支弩箭,就是五千支……”

霍五也是读过兵书的,立时就明白邓健的意思。

他抬头看看天,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这几日正是东南风,倒是正好!”

有了夺城计策,霍五便也心下稍安。

如今他悬心的,反而是儿子那边的消息。

“算算日子,要是没有意外,小宝、水进他们当出亳州,往黄州去了。”

离得太远了。

与儿子分开不到一旬,他已经开始想宝贝大儿。

邓健皱眉道:“小宝是男儿,又不是大闺女,总要让他自己扑腾!”

“哼!”

霍五不爱听这个:“儿子咋了?谁说闺女就该娇养,儿子就放养的?我家小宝小时候,可是不比那些傻小子似的混养,比一般人家小妞妞养得还干净乖巧……要不是……小宝自己乐意,我还真舍不得他离了眼跟前!”

邓健翻了个白眼。

这样养儿子,没养成废物,还真是霍家祖坟冒青烟!

这会儿功夫,杜老八已经挨个查看那些驴,挑出个一岁口的小公驴出来。

这些牲口都是邓健下令征招,他不好自专,亲自拉过来:“邓兄弟,这头驴好,晚上吃它吧?只是不能只咱们吃肉,下头是不是也得喝汤,总不能让大家只闻味儿哩!”

眼见杜老八眼睛放光,口水嗒嗒模样,邓健能说什么?

左右不差两、三头牲口,他便道:“这驴肉给曲长以上加餐,再送两头牛去大灶,给大家加道牛肉汤……多多的放姜……”

到底是深秋时节,早晚也带了丝丝寒气。

之前的一万三千人,加上霍五、冯和尚带来的三千人,就是一万六。

两头牛连骨头带肉,千把斤,可不是只能喝汤。

“哎!”

杜老八欢喜应了,直接牵驴去了军灶,亲自传达了邓健的命令,随后指着驴,一边比划一边道:“都带皮切,肋肉红焖,四条腿白煮,剩下剁吧剁吧、连同杂碎熬汤,多多的放姜!”

火头军头目忙躬身应了。

这秋日里正是进补的好时候,他还真想要好好给元帅与诸将军露一手。

黄昏之前,邓健派出去的两千人陆续回来。

滁州营后,又多了几座庄稼杆山。

至于牲口,也隐在这里。

二十来个村子“征用”下来,牲口数目很是可观。

平均一个村子,就有二、三十个大牲口。

唐光见状,眼睛盯得紧,不由自主与滁州对比起来,叹道:“怪不得都说和州富庶,这还都是寻常乡下农户人家,不知士绅富户又是什么情景?”

嗯……当几十年山匪留下的老毛病,到了一地,心中总盘算着劫掠一番,会有多少进益……

……

和州城墙上。

都尉与州判已经下去,可早吩咐人留心滁州营动静。

但凡有异样,就要禀告。

两人守在城门下,都不敢离开。

仆从摆上晚饭。

两人相对无言,都是味同嚼蜡。

等放下筷子,州判道:“老大人那边……”

守城五日,和州上下只见都尉与州判,没人见到知州大人,因为知州大人“病了”。

都尉恼怒道:“不思守土安民,竟想要投敌,哪里还配为父母官?”

州判苦笑道:“老大人上了年岁,胆怯了!有滁州前例在,难免畏战惜命!”

滁州四县,跑了一个曲阳知县不知生死,据城对抗白衫军的滁州知州、陵水知县、滨江知县,都是不得好死。

其中滁州知州最惨,听说人头在滁州悬挂半月,阖家皆没。

如今都尉、州判联手软禁了知州,据城御敌,心中却也不踏实。

要是败了,难免一死。

要是胜了,那软禁上官、夺印也是死罪。

除非两人心狠,将这件事抹平。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可是不软禁知州也不行。

他们两个都是京城人氏,下地方历练,父母亲族都在京中。

可死,不可降!

要不就要拖累家人。

这边两人正闷着,城墙上的哨兵下来禀告:“滁州军去乡下拉牲口回来,已经开始杀牛了……”

都尉皱眉:“不是说滁州军爱惜百姓?前几日还安安生生,今日怎么折腾起来?还是那些爱惜的百姓的话是假的,都是给自己面上贴光?”

州判想了想道:“下晌不是又来了一支滁州军?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到了?”

“霍五爷?”

都尉冷笑道:“听说这位是屠夫出身,结拜兄弟都是黑蟒山里的悍匪!就是靠着黑蟒山里的土匪窝子发的家!我倒要瞧瞧,这位五爷能猖獗到什么地步!得了滁州还不安分,竟又图谋咱们和州,也不怕噎着!”

两人起身,重新回到城墙上。

……

暮色四合。

滁州营方向,炊烟袅袅。

都尉看着,收了眼中轻视,现出郑重。

州判也知兵事,眺望一番,道:“驻地纹丝不乱,规矩齐整……之前中军账留了空地,咱们还奇怪那是做什么用的,如今满了,看来是预留给那位五爷的!”

都尉恨恨道:“滁州白衣贼精锐尽出,若是淮南道守军肯出动,不管是援和州,还是直接‘收复’滁州,都能大有斩获!可恨!可恨!”

州判叹道:“如今朝廷……很少拨银子下来,淮南道守备是娘娘族人的缘故,才拨了两年军备银子下来,可也只是这两年……淮南道守军三、四万人,总要嚼用,全靠扬州城里盐商们养着,说是私兵也差不离……这世道,他们也怕,怎么肯放淮南道守军出来?要是乐意出兵,去年冬天就往亳州去了!还能允亳州几个狗屁元帅在那里蹦跶大半年?”

两人再多的抱怨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