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罪,那就上刑啊。刘霖,你好歹也当了二十几年县令,连审案也不会?要我一个妇道人家教你吗?”</P>
刘霖被说得脸色铁青。</P>
桂如月在此时发声:</P>
“县令大人,民妇要求请讼师崔清河入来,为大人详述案情。”</P>
一听到崔清河的名字,郑煦就麻了。</P>
这个讼棍,他可太熟了,已不知在堂上吃过多少嘴巴亏!</P>
这厮口才实在厉害,又歪理一堆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说郑煦,刘霖也是很烦他。</P>
然而这节骨眼听闻崔清河,刘霖却一改往日态度,觉得这也是个转机。</P>
于是赶紧差人去叫。</P>
潘氏不知崔清河厉害,只在一旁发牢骚:</P>
“又叫什么讼师?板上钉钉的事,没得拖延时间。刘霖,不是我说你,你这办案能力实在太差,我得跟知府老爷说道说道……”</P>
刘霖忍了她半晌,才等来崔清河。</P>
崔清河在官学上学,一听桂如月出事,匆匆便赶来。</P>
一进门来,便把满屋子人,从上到下,包括刘霖在内都喷了个遍。</P>
就差没把手指头戳在人脑门上:</P>
“他潘家说人犯事就使得,张恒义说他没犯就不行?那索性干脆封了百姓的嘴,也不言也不语,黑白道理全凭你们有财有势的人说了算吧!”</P>
刘霖听得脸都黑完。</P>
真是非到绝境,别跟这人有一丝儿牵扯,祖宗十八代都搭进去挨骂了!</P>
郑煦也怵崔清河,但他要在潘氏面前邀功,只好硬着头皮强辩:</P>
“怎么能算封嘴呢?崔清河,你莫扯远了,此事明明证据确凿,潘家上下都见着了,就是张恒义偷了东西。”</P>
崔清河从鼻子里哼气:</P>
“是吗?那张家人可也看见了,张恒义没有偷东西,反而是潘家昨日着家丁到桂娘子家抢了百两银子,桂娘子家人都是人证!”</P>
潘氏听不下去了,站起来用手指人,娇喝:</P>
“瞎扯!他们自家人维护自家人,乱说的话能作数么!”</P>
崔清河呵呵笑:</P>
“那你们自家家丁做人证,就能作数了?”</P>
接着他金口一开,滔滔不绝地讲着大威朝律法,一通胡搅蛮缠,硬是把节奏带歪,把老张家人和俩家丁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驳了回去,让所有人哑口无言。</P>
潘氏这才见识到崔清河的厉害,又气又口不能言,越发头昏头痛。</P>
丫鬟翠缕赶紧上前又是揉头又是灌茶,现场乱成一团。</P>
还好今日主审的可不是自己,刘霖暗地里擦了把汗。</P>
然而,潘氏到底不是吃素的主。</P>
缓过来后,她也不做那假模假样的审问了,直接撂下脸。</P>
“我管不得这许多,总之,偷盗之人必受严惩,刘霖,你看着办吧!”</P>
说完,她起身要走。</P>
刘霖深知乌纱帽要不保了,也不拦她,只是面色阴沉。</P>
主簿急得团团转:</P>
“夫人,稍安勿躁……”</P>
潘氏却愈发狂起来,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P>
“你们还有没有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偷盗案,一起子乡野蛮人,也值得抓耳挠腮!我话就放在这里,要么,现如今就将犯事的拖出去打个半死。要么,你们主动摘了帽,回家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