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站住,把话说了个囫囵。</P>
一干人这才明白,是知府大人的家眷来了。</P>
“这……”大家面面相觑。</P>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家眷,是不宜轻易外出见客。</P>
更勿论主动上门来,找的还是一群男人。</P>
虽说容县是小地方,不大讲究。</P>
但州府可是一州中心,知府大人还是正四品官员,再怎么说,也不该让夫人来见一群素不相识的外男。</P>
可人都上门来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P>
刘霖只得去迎。</P>
可是到了车前,那位夫人还偏生不下马车。</P>
丫鬟怒斥:“好无礼!夫人身份尊贵,岂能为你等所见?赶紧升堂,让夫人垂帘听审!”</P>
这又是奇了怪了。</P>
无缘无故的,升什么堂?</P>
知州夫人不在州府待着,跑容县来听什么审?</P>
刘霖便没有动,只是躬身拱手:</P>
“夫人来到底所谓何事,下官不明。”</P>
丫鬟见这些下等官员油盐不进,正要发作,马车里的娇客却俏生生地开口了。</P>
“刘大人,莫要装傻。明明证据确凿,你不发落案犯,却押着我家家丁,是与案犯私通不成?”</P>
她这一说,刘霖就明白过来。</P>
原来,这可不是知府大人的正经夫人,而是那受宠爱的小妾,潘氏。</P>
她这是上门问罪来了!</P>
可别说她只是个妾,就算她是正妻,又有什么理由指使县令?</P>
刘霖对后宅夫人干涉公务很是不满,一时间脸上厌色明显。</P>
“夫人,审案是我等分内之事,待研究清楚自有发落。到时定然第一时间送信与夫人。”</P>
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别插手了,有你什么事?</P>
潘氏听了,言语中带上讥讽:</P>
“好你个姓刘的!素日我听老爷说,你是个古板不知趣的,我还护过你几句,道你是刚正不阿。谁知竟然如此冥顽不灵!”</P>
刘霖面不改色:</P>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有对错,机灵何用?恪守践行才是正道。夫人,请回吧。”</P>
潘氏气得连说了几个好,语气冲撞:</P>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实禀报老爷,说你私通勾奸,冤枉好人,拖延案情!我倒要看看,这等罪名,你担不担得起!”</P>
刘霖却道:“此乃下官工作,不需夫人代劳,我已修书一封送予知府大人,细细秉明……”</P>
潘氏却哼地一声打断他,然后掀起马车窗帘一角,递出一封信件。</P>
“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个吧?”</P>
信件上眼熟的印戳,俨然就是刘霖日前亲自盖上的。</P>
他惊得脸色青白:</P>
“怎会在你这里!”</P>
潘氏又是哼地一声,把手一杨,信件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P>
窗帘啪地又合上了,她坐在里头说话,声音又尖又闷:</P>
“有个没规矩的小子,昏头昏脑的也想往知府府上闯,那是他该来的地方?我已经叫人打一顿赶出去了,至于这个信件……”</P>
她没再往下说,而是高声唤丫鬟:</P>
“翠缕!”</P>
那丫鬟立即上前一步,踩住地上的信件,还使劲碾几下,然后抬起下巴,高傲地说:</P>
“夫人等得都累了,你们还敢怠慢?且问问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明天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