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田小米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真不情愿,也别扭。
“对不住啊小米,和你加完微信没几天功夫,我去东郊钓鱼,钓着个大的,鱼没拉上来把我给扥鱼塘里了,手机掉进去没捞出来,一直都没和你联系,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田小米看到苏剑锋也想笑,憋着呢。
“那您,没事吧?”
“没——事,”王壳郎拍拍胸脯:“咱这身体,这肌肉。”说着还撸起了袖子。
“换了手机我想去找你来着,太忙了一直没空儿,今天巧了,我微信也换了,你能加了。”
我能加了?好像我多想加你似的,这个好友肯定要加的,要不然会被他烦死,还是痛痛快快加了吧。
小米拿出手机加了好友,一刻也不想停留,正要告别,王壳郎突然指着苏剑锋问:“这就是你男朋友?”
在得到小米肯定的回答后,王壳郎上下左右地转着圈把苏剑锋打量了一通:“小伙子不错,挺帅,人也精神。”
小米还琢磨应不应该此处说谢谢呢,王壳郎又来一句:“要是和我们家小福比……,小福可是一脸福相,这上面差了点意思,我们小福也厚道一些。”
小米立刻就不好了,你们家小福有福让人把钱骗了?厚道?真好笑。
“小福是朱新福吧?”苏剑锋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俩字,问小米。
小米点点头,顺便看了一眼苏剑锋,没有刚才的笑容了。
“那……,舅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接着玩儿吧。”
赶快走,指不定这位还会冒出什么吓人话呢。
“站住!”王壳郎大喊一声,把小米吓一跳。
“以后不许叫舅舅!”
小米心想,啥都不想叫你,根本不想见你。
嘴上却礼貌地问了一句:“不叫舅舅叫啥?”
“叫哥,叫王哥。”
小米愣了一下,不自觉地问了句为啥,很快她就为自己问这句后悔了,纯粹是没事找事。
“以前你和小福在一起叫我舅舅没错,现在你俩黄了,咱们没有上下辈儿的关系了,就叫哥,我们街坊里比你小的姑娘都叫我王哥呢。”
什么叫我俩黄了?有过开始吗?
这个二猪头,不知道和他舅舅怎么说的。
小米也不高兴了,问王壳郎:“是朱新福和你说的?”
“对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刚才还在那儿蹲着呢。”王壳郎说着话一指刚才小米和苏剑锋去看过的那块大平石。
原来那位大叔说的蹲在石头上看自己跳舞的是朱新福!
小米下意识地看了苏剑锋一眼,没有表情。
“跑哪儿去了这是?”王壳郎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一转眼儿的功夫,刚才还在这儿呢?”
“王……,”小米这句王哥实在叫不出口,她一边拉着苏剑锋往山下走,一边说:“我们真有事,改天再聊!”
“急什么呀,风风火火的……”背后传来王壳郎的喊声。
……
从陶然亭到地铁站,4号线倒2号线、2号线倒8号线,小米一直在给苏剑锋讲她和王壳郎认识的经过、死缠烂打加自己微信,还有给自己找工作的事。
在讲到王壳郎这个绰号是因为他小时候喜欢捉屎壳郎而得时,才看见苏剑锋的笑比刚才自然了一些。
从10号线的安立路出站后,小米才问苏剑锋:“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我为啥要生你气呢?”苏剑锋说着还像个大人对小孩一样地摸了摸小米的头。
“你就是生气啦!”小米嘴噘得老高。
“傻妹妹,你又没犯错我生什么气?”
“那你一路上都不爱理我,全是我在说话,我还没那么傻!”
“想听真话?好我告诉你,我这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个朱新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是琢磨不透。”
“想他干啥,你真没生气?”
“真没。”
小米高兴了,挎住了苏剑锋的胳膊,这一路上连手也没和他拉。
安立路站离小米家很近,倒一次地铁,才三站地。
出了站往北走就不远就是大前天和苏剑锋去过的双流老妈兔头,往南走一公里左右就是他们今天要去的初色海鲜自助。
“我和朱新福最多算个普通朋友,真的没有别的关系。”小米怕苏剑锋不信,接着解释。
“这个我当然相信,你要再解释我可就真生气了。”
“嘻嘻。”小米彻底恢复了正常,连走路都开始一颠一颠的了。
钱花在哪儿都好,确实和小米以前吃过的几十块一位的自助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海鲜让小米找到了目不暇接的感觉,光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大小虾就有十多种,那些带壳的就更多了。
三文鱼、梭子蟹、面包蟹都是不限量供应的,还有小米喜欢吃的烤鸭,一个师傅现片现卷,码在盘里供客人取用。
更让小米惊奇的是,她在品类众多的水果里一眼就看到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山竹。
“哇,格老子的,乖乖……”小米回头对正在笑她苏剑锋说:“我吃这个!”
“那也得吃完饭才能吃。”
“嗯,对对对!”
旁边的几位客人不同地看了小米一眼。
小米才不怕他们笑话呢,第一次来新奇嘛,谁还没个第一次?
人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虚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