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循此刻面对的收银台，是有收银员的。</P>

所谓的收银员，其实是个穿着制服的假人。</P>

在红姐以一挡百的时候，它本来也想冲出去，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冲锋陷阵。</P>

但没它想得那么简单。在它的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去，挂在玻璃上时，一柄柴刀就不客气地架在了脖子上。</P>

“我要付款。”</P>

郑循眉毛上扬，第一次见有人能把付款说得这么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我要打劫”。</P>

假人虽然人是假的，但还保留着基本的对危险感知的能力。</P>

它将那条半悬的腿收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开始收钱。</P>

一个帽子，四百元。</P>

郑循手中的钞票只有六张。等到下一轮营业时间再“借”，没问题。</P>

但郑循不想这样。</P>

“能便宜点吗？”</P>

他问。</P>

假人明明五官都是僵硬不动的，但就是能从它那张木木的脸上，看出无语的表情。</P>

它缓慢地转动自己的脑袋，还好，颈部和头颅之间的连接处不是封死的。</P>

郑循还在和它讨价还价。</P>

“我就给你一张，行吗？”</P>

“……”</P>

假人的脸上只有一个表情——你看着我的脸，你觉得行吗？</P>

郑循就是这样自信。</P>

“我觉得行。”</P>

他从六张钱币中抽出了一张，按在了收银台的桌面。</P>

“不行也得行。”</P>

他补充了一句。</P>

秉持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假人收银员最终还是让郑循买成功了。</P>

中间没有遭到任何威胁与迫害。</P>

郑循手里拿着那顶女式缎面的礼帽，招招手，让小红帽过来。</P>

小姑娘哒哒地跑过来，仰着头，乖乖等待郑循把帽子为她戴上，不吵不闹。</P>

小红帽的名字，就来源于它的经典皮肤，那个红色的、自带连帽的斗篷。</P>

它原来的名字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P>

其实它有姓氏，姓郑。</P>

郑红帽。</P>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P>

以此类推，小隐和大黑，也都有姓氏。</P>

郑小隐。</P>

和郑黑黑。</P>

……</P>

言归正传，郑循把那只柔软的帽子摘下去，然后，两只手托着礼帽的边沿，给小孩戴上，又仔细地调整了几下角度。</P>

礼帽是蓝色的，和浑身不是红就是白再不就是黑的小红帽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跳脱的、来自直男的审美。</P>

郑循还很满意。</P>

“不错，很漂亮，真不愧是我，绝妙的审美和眼光。”</P>

“……”</P>

小红帽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攥住帽子的边沿，眼睛眨巴两下。</P>

对郑循的审美接受良好。</P>

“好了，现在东西我买了，”郑循给小孩把帽子整理好，就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之后你们要负责把它送到一楼。”</P>

假人收银员的肩膀耸动一下，似乎是在叹气。</P>

连屏幕前的观众都感觉到了它的不容易。</P>

最终，它还是找来了一个假人保安，负责把小红帽这个危险度极高的存在，放到一楼，准备嘎嘎乱杀。</P>

从属从属，就是属于主人的一部分。打个比方，把小红帽护送下去，就相当于把郑循的大脑或者心眼从二层护送到一层，四舍五入也等于护送了付款的郑循。</P>

郑循是这么理解的。也准备按照他的理解行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