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烤火炉,抬着炉子进来的人都被蒸的满头大汗,可唐舟不觉得热,让人在火炉上置上铁架子,再将布袋子放在上头以便烘干。</P>
他就在火炉前坐着,就算面上生了汗,心里也不觉得燥。</P>
或许,等布袋子烘干了,也就有他妻子的消息了。</P>
不久,杨府的下人过来禀报说杨知府现正在堂上办案子,得晚些时候才能见他。</P>
比杨知府先到的,是卫鸿。</P>
他这是已经查到消息了,从月京城过来时自也是带了暗卫人手,查起事情来就更为方便。</P>
“公子,厨房那边说给您送过吃食,但您都不要?”</P>
“我吃不下。”唐舟抬头望向卫鸿处,开门见山问:“查的如何了?”</P>
他问的轻松,可话语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P>
不知不觉,搭在膝上的手都攥成了拳。</P>
他想听,心内却另外有一道矛盾的声音叫他不要听。</P>
若非卫鸿张口张的快,他可能真的就要拒绝了。</P>
“回公子,查到了。雁州城根本就没有刘员外这个人,而且城内也从来没有过两位白姓女子曾摆过胭脂摊子。白铃兰,并无此人。”</P>
白铃兰,并无此人!</P>
唐舟不言,只默默侧过了身去。</P>
火炉子早已被抬了下去,桌上的布袋子已经烘干,她的消息果然也到了。</P>
可这消息,还不如不来的好。</P>
卫鸿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所以卫鸿的话不会有错,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信?</P>
“公子,这足以证明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个白铃兰一直在都骗您。否则一个员外多少有点地位,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可实际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员外是有,却并不姓刘,也不如之前公子您说的家中有十几个小妾,近两个月也没有出省做什么生意去,没有一个对上的。”</P>
“或许……”</P>
唐舟动了动眉头,下意识就要为沈枝熹找借口。</P>
“或许他原本就是不姓刘,当初他要强娶铃兰,而铃兰怕我日后会找那个员外寻仇担心惹危险,这才故意说错姓氏骗我。”</P>
可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说这话时,语气都是发着虚的。</P>
“公子……”</P>
“你。”唐舟抬手摸到布袋子,将它攥在手心,转移话题道:“你去取些干净的油纸,六十七张,这些糖豆不包起来会融掉。”</P>
“公子……”</P>
“去吧。”</P>
卫鸿知道那糖豆和那个白铃兰有关,毕竟他家公子之前从不吃糖。他不愿他家公子再惦记那个薄情的女人,自然不愿意帮着收糖豆。</P>
“公子先前让属下去领罚,属下办完事回来这便要去了。”</P>
说完他径直转了身,竟也不怕违逆唐舟会让他被罚的更狠。</P>
他走的干脆,当然也就没看见唐舟眼角滑出的一滴泪。</P>
其实唐舟没想掉泪,甚至没有任何鼻酸要落泪的反应,可这眼中的泪却仿佛有他自己的意识,不经人反应就自个儿往下掉。</P>
“铃兰。”</P>
“白铃兰。”</P>
“……”</P>
“娘子,没听你亲口告诉我,我不信。”</P>
*</P>
沈府中。</P>
躺在院中乘凉悠闲吃着葡萄的沈枝熹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