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是纪伊奏，没再维持那副假面般的微笑，他神色阴郁。</P>

“他之前本来就在国外生活，前段时间又继承了外祖母的遗产，并且没有做夕见师的打算，毕业后离开日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P>

将一切摊开，忍受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雪村雅司的声音平静。</P>

“他要去哪儿，是他的自由。”橘凰开口，“你又打算做什么？”</P>

他的语气近乎挑衅，却难掩焦躁。</P>

“你能接受他的离开吗？”</P>

纪伊奏接上了他的话。</P>

“……只是去国外而已。”</P>

“再也不回来也可以吗？”</P>

“他怎么可能——”</P>

橘凰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显然对此他心知肚明。</P>

以少年的性格，他真的可以做到抛下一切，永不回头。</P>

“……”</P>

“我们三个都没办法常驻国外。”雪村雅司阐述着事实，“所以只能……”</P>

“将他留下来。”</P>

“说那么多，你的计划是什么？”</P>

“在毕业典礼的晚上，我们三人都将妖异交予他做临时契约。”</P>

“他很聪明，但缺少对夕见师的常识。我会告诉他，假如妖异与他签订了临时契约，我们就无法再使用他们的力量。”</P>

这样，他就会对他们少一分警惕。</P>

“之后，我会哄骗他，让他与我立下无法离开的‘契约’。”</P>

“保险起见，纪伊。”他看了过去，“我希望那天晚上，你能将整个百鬼夜行的场地，变为你的‘领地’。”</P>

“……我知道了。”</P>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橘凰的声音响起。</P>

“那我呢？我做什么？”</P>

他拥有的妖异大多都是战斗类型的，似乎没法在这个场合发挥作用。</P>

“在我与他‘契约’的时候，我需要你在旁边帮忙。”</P>

“他之前见过我使用‘契约’的力量，所以可能会戒备，但他对你没有防范心。”</P>

“……这种事，纪伊也能做吧？”</P>

雪村雅司摇了摇头。</P>

“不，只有你。”</P>

“我们三人里面，他最信任的——就是你。”</P>

如同火焰一般煌煌燃烧，炽热而又光明的橘凰……</P>

这样的他，将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犯下偏执的罪行。</P>

“……”</P>

橘凰没有再说话，却是默认了一切。</P>

既然无可挽回……那就不再放手。</P>

又花费了一些时间，他们又商量确认了计划的细节，包括调动家族势力进行物理拦截，以及其他的备用计划等等。</P>

直到月明星稀，三人才终于将一切完善。</P>

因为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务，雪村雅司是第一个离开的。</P>

在他走后，纪伊奏与橘凰又确认了一遍计划，才整理好了桌椅准备分别。</P>

在离开前，纪伊奏站在门口，目光定定落在维利的座位上，脑中莫名闪过了一段俳句，不自觉念了出来。</P>

“……我行迟迟秋亦逝。”</P>

橘凰关上灯后出门，只听见他的最后一句，不明道：</P>

“秋天不是还没到吗？”</P>

纪伊奏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声叹息。</P>

“……不，秋天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