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话。</P>

我，我还是想再见一……</P>

没能进行最后的思考，结衣坠入数据的深海。</P>

如海底火山喷发般巨大的光和热充斥她的视界，带来无穷无尽的资讯，将她的视野尽数染成纯白。</P>

“咦？”</P>

银色的呆毛忽然竖起，像指南针一样死死咬住一个方向，不再动弹。</P>

“这么快吗？不愧是塔维尔看中的宠物（眷族），虽然说早有预料啦~”</P>

说着奇怪的话，奈亚子关掉游戏，从椅子上跳下来，打开祈祷室的门。</P>

在门扉的另一边，无穷无尽的绝望和魔力如海潮般起伏，在那深邃的黑暗中，难以计算的狰狞轮廓彼此碰撞，厮杀，挥洒出大量五彩斑斓的血浆。</P>

那是数以千万计的魔女，它们的悲叹之种在被qb回收后，名以上被用于榨取最后的能量，但所谓的榨取工艺其实是面向奈亚子的献祭仪式。</P>

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所有被qb回收的悲叹之种都浓缩成这枚小小的种子，最终在异世界的虚拟世界中生根发芽，带来无穷的流毒和诅咒，彻底重塑这个世界。</P>

奈亚子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P>

奈亚子的视线穿透了深邃的绝望之海，抵达了燃烧的白色岩浆海床。</P>

其名为救赎，来自某个以身合道的粉毛烧酒。</P>

就算冯世拒绝了圆环之理的救赎，灼烧鹿目圆的神躯，甚至铁了心的要和塔维尔跑路，鹿目圆依然慈悲地将力量赐予冯世，以备不时之需。</P>

如果未来有人能回顾这段历史，一定会赞美圆神的仁慈。</P>

奈何冯世属于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压根和鹿目圆尿不到一个壶里，就算鹿目圆再仁慈对冯世也没有意义。</P>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如此。</P>

不过力量就是力量，不会因为换了个使用者就消失不见，只是会不会用和使用方法形式的问题。</P>

这部分神力最终整合进属性相近的“离”卦象和两仪中的“阳”，化作了破灭绝望的救赎之火，湮灭黑暗的净化之焰。</P>

只可惜这点火焰根本无力净化近乎整个人类史的魔女聚合体，鹿目圆亲自操刀还差不多。</P>

按道理这点火焰会被无与伦比的绝望扑灭，可偏偏冯世是仪式的中枢，又是借来的眷族，属于不可毁坏的宝贵物品。</P>

因此这点火焰得以顽强地燃烧，最终在某个到处传火的AI的帮助下形成燎原之势，点燃了整片海床。</P>

“燃烧的白海床，绝望的黑之海，这也算是两仪吧？还真是符合呢……”</P>

奈亚子扶额叹气。</P>

虽然打从塔维尔那里把冯世借过来她就有预料了，但没想到这么快。</P>

“嘛，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奈亚子耸耸肩，关门跳上椅子一条龙，接着玩游戏去了。</P>

反正她想要的结果不会改变。</P>

“……”</P>

“……唔……”</P>

冯世发出痛苦的呻吟。</P>

他感觉全身都被从天而降的压路机按摩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疼。</P>

冯世现在就是好奇，特别好奇。</P>

老实说他不认为自己能活下来，在那样庞大的魔力之下，哪怕他有卓越的魔力抗性也会被纯粹的体量压成小饼饼。</P>

就好比人类不溶于水，可照样会被数以千吨计的水压压瘪。</P>

可他现在居然还能思考！</P>

虽然已经感知不到魔女之躯，人类的躯壳也受损严重，被迫关闭大部分机能，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让冯世惊喜了。</P>

不就是苟和续吗？这有什么难的？</P>

只要悲叹之种没坏，鲸吞魔力他分分钟又是一条好……好魔女？</P>

算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领会精神就好。</P>

意志搅动魔力，像是拔了塞子的浴缸，魔力在冯世的躯壳上汇聚成巨大的涡流。</P>

在海量魔力的灌沃下，一条条漆黑的触须自残破的躯壳上滋生，像雨后的蘑菇一样旺盛的生长，飞快地形成一个个囊泡，在内部孕育全新的组织。</P>

动力，补足；内循环，修复；神经系统，重连；感觉器官，上线……</P>

眼皮微微颤抖，冯世睁开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P>

稍微，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