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系一多,协同作战就成了老大难问题。
因为不同派系协同作战,第一反应肯定是保全自己。
每个派系都想保全自己,最后就是谁都不下死力气,体现到了战场上,就是一触即溃望风而逃,这样的教训已经太多太多。
所以理智在告诉常校长,如果不给钟毅全权指挥权,不给临机处置权,他是绝对没办法压服浙闽前线那些军师长的,集团军总司令就更不用说,根本不会听他的,罗正英或许会听取他的一些建议,但要他对钟毅言听计从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钟毅能否指挥浙省部队打赢浙闽会战,就很难讲。
但话说回来,常校长隐隐还有另外一层担心,那就是钟毅太能打仗了,要是真给了他全权指挥以及临机处置的权力,然后真的打赢了浙闽会战,那么他的个人声望就会成长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高度,到那时候,便是他也未必能压住钟毅。
所以对于常校长来说,最理想的结果莫过于,能让钟毅狠狠栽个跟斗,给他的个人声望形成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又必须守住浙赣公路,保证交通线的畅通,保证鄞江工业区生产的工业品能够源源不断的输往大西南。
但是中间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
被常校长这一看,陈实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场面一时有些僵,最后还是刘声忍不住说道:“校长,就现在的局面而言,卑职以为守住鄞江以及浙赣公路,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别的事情都好商量。”
常校长阴郁的道:“为章的意思是,钟毅不是没能力,而是因为统帅部没有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尤其是没有给他临机处置之权,所以故意摞挑子?”
刘声摇了一下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却说,你这不是抬杠么?
钟毅的这封电报,摆明了就是向统帅部要权的,但这种话是能明着说的吗?
这种话如果明着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政治人物,起码的涵养还是需要的吧,不能够像个街头混混,直来直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常校长原本就是个混混出身。
见刘声不再说话,常校长目光转向白崇悲,道:“健生,你又是个什么意见?”
白崇悲沉吟着道:“卑职完全赞成为章兄的意见,浙闽会战,事实抗战全局,在确保鄞江以及浙赣公路安全这个大前提下,一切都可以商量。”
听到这里,陈实忍不住又说道:“指挥权可以给他,临机处置权也可以给他,但是他必须立下军令状,必须向统帅部保证,能够打赢浙闽会战。”
“辞修兄,我们的目标,只是保证浙赣公路的畅通!”白崇悲一皱眉,又道,“至于什么打赢浙闽会战,这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自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我们中国何曾打赢过一次大会战?这不现实嘛!”
白崇悲这说的全都是实话。
自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大小会战十余次,国军一次都没有赢过。
最接近胜利的是徐州会战,可最后反胜为败,武汉会战打的也不错,但是最终武汉还是失守了,单纯从军事层面来讲,其实还是失败了。
常校长突然回头对林蔚说:“蔚然,立刻致电鄞江,问钟毅究竟有几分把握守住鄞江,保住浙赣公路?”说到这一顿,又说道,“当然,我指的是,在给予他全权指挥大权以及临机处置权力的前提之下,他有几分把握?”
“是。”林蔚应一声,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