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同时下起了一场大雨,将顾伯身上燃烧的火焰扑灭,将申天师手上的黄纸符咒打蔫。
东边客栈有芃家大院的人坐镇,而西头的赌场主带领着他的老伙追了过来。
“真是”
“地上这个,不是你们从河边赶过来的陈楚?”
赌场主刚想开口告诉申天师这个忙他不帮,却被申天师的一番话率先堵上了嘴。
这个忙他不帮了,因为他这根本帮不起啊!
得罪了河神自己不要脑袋了?
“不是,这人,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赌场主的这一番话,冲的申天师的脑门发晕。
这不是河神又是谁?
芃老爷这时候也在安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捋了捋挂在前襟的大络腮胡。
“咳咳,不知几位小友有没有看见我的朋友老顾呢?”
芃老爷算得上在安阳县人尽皆知,先是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后便开始清嗓门问道。
前面的赌场主芃老爷很眼熟,正是自己的一位朋友,至于前面几个领头的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也是本地人。
“呃,老顾就是那个在芃家大院旁西边小巷开铁铺子的那位。”
看武者一脸懵逼的样子,芃老爷还想把自己的话讲的更加易懂,眼睛下移直到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顾伯。
“这是怎么回事?”
芃老爷紧蹙眉头,原本心中那一点同理心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于无,气势全开。
“来人,快把他们拖下去,先待会府上!”
话语依旧是平静中透着波澜不惊,但脚底恨不得踏碎一方天地。
今天璐瑶突然说老顾消失不见了,他还不信,没想到是在这里以这么一种落魄的方式去见他,气的芃老爷牙龈直痒。
而料事如神的申天师在芃老爷子没注意到自己时偷偷溜走了。
虽然自己的防茅箭背心天雷被击破了个洞,虽然自己的朋友成功的被扣留在芃老爷那里。
但是自己毫发无伤啊,这不就好了吗?
今天明显就是个局,申天师摸了半天也没看见顾伯这身上到底是哪少了一块肉,不过赌场主势力以外的弟兄们全被抓了进去。
不过有自己在,相信芃老爷不久就会将阿宇和阿坤放出来。
一直潜在水中的陈楚悄悄冒了脑袋,打开【真言回响】的他事无巨细的将申天师心中的小九九窥视清楚。
在申天师踱步走在洹河边上醉心于思考时,陈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过要想救出阿坤的话,必须找人,我住在城外,而阿宇现在能够动用的关系只有赌场主,但是赌场主”
赌场主已经对自己没有信任了,刚才在走后甚至在与芃老爷子谈论连声阿宇的好话都没有说。
“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还在担心阿宇在衙门连牢饭都吃不上?”
陈楚在耳畔炸耳的说话声让赌场主忍不住向后挪了挪脚后跟。
陈楚不以为意,搛着他的衣领向上撩了撩。
“你是谁?”
“我就是那个被你用地火烧的河神啊,你记不得了?”
陈楚理所当然道,话里并没有迁怒之意,有些好笑得盯着面前的烫头蚂蚁。
“河神?”
申天师皱眉,整个人立马进入了紧急状态,抽出随身携带的黄符,咬下指尖心头血染红。
“急急如律令!”
直到申天师将手中的黄符甩向陈楚脑门时,申天师才发现不对劲。
手中的黄纸完全被之前泛滥的河水打湿,黄色符纸吸饱了申天师的血液。
不久后,申天师亲眼看见手中的符纸逐渐变得干燥,化成飞灰。
这是邪灵!
这是发现符纸完全烧毁成灰渣渣后申天师的第一个想法。
“愚蠢的道士啊,你是在用你蝼蚁的力量在试探河神的愤怒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天神已经帮你选了一块合适的风水宝地当做你的墓穴。”
陈楚微眯着眼,透着戏谑,声音拉长,铙钹齐鸣,说的话完整清楚地灌输进申天师的大脑里。
就这么敲打申天师那么一下,脆弱的他早就绷不住脸献上膝盖:
“我错了大人,是小的不识趣,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你绕过我,放过小的一条生路吧!”
“不,即便你求我也没用,我有句实话必须要告诉你,”
陈楚一脚蹬在青石板上,胳膊肘抵着膝盖,拨拉自己的指甲盖。
这河底的沙子太多,指甲盖总垢着灰堵得慌。
“你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救你兄弟?”
“亲爱的道士啊,人算不如天算,你应该早就知道你的朋友会受牢狱之灾,你和他们都受到了我的诅咒。”
“如果你不在从明天开始往后的第三天找到安阳县最善良的樵夫话,诅咒就会应验。”
“到时候你们脸上生大麻,被苍蝇咬被虫子叮啥啥的也就没我什么事,好话都说尽了。”
“你们道士怎么说的来着,错一步错百步。”
申天师连头都不敢抬去敬仰陈楚的尊荣,指甲陷进肉里没吭声。
陈楚说的没错,错一步错百步。
雷山小过,火山卦,坎为水,这些都是凶兆。
雷山小过想必指的是现在,顾伯虽被火烧,究竟没受到实质上的伤害。
如果不做出选择,自己就会想刚才瞬间飞灰的符咒那样消失于世。
“那,那河神大人,”申天师抬起头,乞怜道:“那我该怎么办?”
“把安阳县最善良的樵夫找来,时限三天。”
陈楚皱了皱眉。
阳光正好,瓦蓝的天空的天空正是孩童们跑出门放风筝的好天气。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大春索然无味的念叨之上的字,坐在自家的小书房的地上。
“这种天气就适合出去玩,怎么娘亲老把我所在家里,家里不就来了些外人,有必要把我们小孩子看的那么紧吗?”
大春书念到一般,神游天外去了,突然又想起了陈楚之前送给自己的一首打油诗。
经过这几天的苦心钻研,大春也认识不少的字了,都能读通顺句子,至于陈楚给的诗应该不在话下。
他翻箱倒柜,最终找到了压在裝呈竹简的匣子的打油诗,津津有味的诵读:
“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妹妹跳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