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轻灵的耳力根本无需做什么手脚,她往哪一坐,只要静下来心神,隔壁什么都听的到。但今天主要是要让明珠和小俊听清楚这些人都说些什么,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有“特异功能”,所以该做的手脚还是要做的。可能因为建筑水平有限,也为了节省成本,这种临街的二屋商铺,都是一层是砖石,二楼只有外墙是砖石,二层的隔墙都是木制的。倚云楼就是这样的建筑,比较容易做手脚。二层各个包厢是用木板墙隔开的,顶部虽然也有天花板,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封闭独立的屋子,但天花板上面却是贯通的,就更方便做手脚了。杜宝意那帮人平时也尊贵嚣张惯了,根本不避讳别人,也不存在什么压低声音说话,听清楚是没问题的。杜宝意虽然一直用心维护自己的美好形象,可这帮贵女都是处处巴结她的自己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公众场合又不会说什么真正的机密,不过是闲聊八卦而已,也就失去了警惕之心。刚用了一些茶点,隔壁就传来了响动,正是以祥瑞公主和杜宝意为主的那帮人,几个人立即噤声肃静。小俊和轻灵心中一喜,还好,她们没有换地方,也准时过来了。明珠失踪之前,也是三个“核心”成员之一,难免有些紧张,小俊用眼神安慰着她,轻灵轻手轻脚地拿下墙上的字画。挂画的是两个木制的挂钩,这种装裱好又配有精致木框的字画比较重,木板墙又比较薄,为了结实都会把木挂钩卯在墙上。挂钩的榫卯提前被动了手脚能拆开,取下来就是两个洞,又刚好被隔壁的字画遮住,所以那边并不知道已经被别人动了手脚。再加上天花板和墙壁的接茬处也动了手脚,有一条从下面看不见的缝隙,声音传的就更清楚了。等到他们窃听结束,杜峰叔也就来了,再把一切恢复原样,也不用担心将来被人发现。那边的入座声、点菜声和嘻哈说笑声越发明显,少女特有的天真活泼中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嚣张和惯有的肆意无知。明珠指指自己,眼神恳切,光是听到这帮人说话,她已经心中十分激愤了,很担心一会听到什么会失控。小俊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点了她的哑穴。挂画的地方有点高,轻灵和明珠各踩了一个凳子,耳朵贴在洞口。小俊站在她们身后准备随时照应,免得一不小心弄出动静。他们能清楚地听见那边的声音,同样,如果这边稍有动静那边的也能听见,被发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小俊和轻灵有功夫在身,自会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明珠被点了哑穴,又临时抱佛脚学了一些让呼吸轻缓平稳的办法,三个人凝神静气,开始偷听。“哎,你们说明珠那蠢肥猪到底去了哪里”“嘘!如琪妹妹你又忘了,郡主一再交待过不要提她的名字,小心被人听到,你以‘她’字代替就行!反正我们都知道说的是谁。”“嗯,好好好,还是常姐姐做事周全,难怪公主和郡主夸你!言归正转,我就不信她真的是去治病了?好歹也是一个公主,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好好的,就她烧伤了?我估计就是大家猜测的那样,是被人掳走了。那些人掳走她就是为了折磨她,总不能把她再当公主敬着!肯定不会给她吃饱,说不定还要吃糠咽菜,估计肥猪都饿成瘦猴了!又打又骂估计和叫花子差不多!还是又脏又瘦又恶心巴拉的丑猴子!哈哈哈!你说如果我们现在赏她一口剩饭,她会不会又和猪一样大吃大喝?”“蠢肥猪”、“叫花子”、“丑猴子”三个字显然严重刺激到了明珠。她握紧拳头,全身轻轻颤抖起来,显然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她,在轻灵和小俊的无声安抚下才渐渐平静下来。也是,以她的身份,她所能看到的听到的感知到的,全是各种娇惯纵容和讨好奉承,估计把世间所有能用的美誉都听腻了,哪里能想到有一天这些恶毒的词语会用到自己身上?然而接下来更难听。“什么烧伤了,说不定是被淫贼掳走了,皇上为了皇家的脸面才这么说的,到时就说烧伤不治没了,刚好能掩盖真相。”啧啧啧,你们说淫贼掳人还能干啥,看看那些话本子上说的就能知道,根本就不当人看!那些人又极恨我们这些生来富贵的人,她还不知被作践成什么破烂脏货了!”都是年少活泼的妙龄少女,都是饱读诗书的千金小姐,都是精心教养的名门贵女,声音娇嫩悦耳,说出的话语却如此下作恶毒不堪入耳。轻灵气愤的同时暗自咋舌,这简直是一群最高贵又最下作的人。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比她们一惯看不起的所谓普通人下等人恶毒龌龊的多,那些人再怎么着,绝大多数也不会用如此下作的言词去诋毁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子。小俊气的双目通红牙关紧咬,还要强忍着愤怒安慰明珠。明珠气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用手当空划着字:“黎太傅的孙女黎如琪、吏部尚书的小女儿常若依”。“呵呵呵,作践她?就她那样恶心样子,怕是淫贼见了都要吐出来!说不定淫贼被恶心的受不了把她卖到什么暗门子接客去了,反正她又不会写字,再毒哑了,也不怕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哈哈哈,咱们想一想,那个死肥猪,不,小叫花子在暗门子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明珠虽然气红了眼,嘴唇都要咬破了,却依然强忍愤怒着当空划字:“宗正的小孙女柴皎月,辈份是我的堂姑”。“哈哈哈,能过什么日子?听说去暗门子都是些贩夫走卒的下等人,全身又脏又臭,还十分粗暴下作,死肥猪怕是都被折腾成瘦狗了!还明珠呢,嘘,不能提名字,她怕是都成烂泥污秽了!”“是安国侯的妹妹薛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