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能早点认识你。</P>

对不起，没有能陪在你身边。</P>

可苍白无力的言语，更不可能将他们两人百年前的命运再次绑在一起。</P>

那时，他还是隐山少族长。</P>

那时，她在魔窟苦苦求生。</P>

“莫要哭了，你再哭下去，恐怕我又多了一个惹你哭的罪名。”婴宁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安慰。</P>

他不愿停下。</P>

“为何...你会是孟婆阿宁...”</P>

肆白雪骨节用力苍白，狭长的眼眸不停的往下坠着泪。</P>

“我在困仙崖死了一次。”婴宁扬起头，“携上古业火的凤族，身死便会浴火重生，许是机缘巧合，我到了冥界。”</P>

肆白雪抚摸着婴宁脸颊处的曼珠沙华，明明遭遇这一切的是她。</P>

偏偏他在哭，她在笑。</P>

“看来是我运气不好，这一条命，也活不久了。”婴宁算了算日子，眼尾余光看向了荒漠的最深处。</P>

那里，恐怕便是一切的终结之地。</P>

“是我运气不好。”肆白雪双臂缓缓收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中，不让她离开一寸。</P>

“是我救不了你。”</P>

他微微仰头，咽下呜咽之声，终于说出了整句的话：</P>

“阿宁。”</P>

“你我乃主仆。”</P>

“我为阿宁的契约妖，阿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P>

“你想做什么，便做吧。”</P>

他救不得她，她是拼尽满身血肉也能从魔窟中爬出来的凤族小公主，哪怕是一丝生机，她都会抓住。</P>

如今，身不由己。</P>

她决定不了自己的命。</P>

他亦决定不了他的心。</P>

所以，她想要做什么，这最后一程，他都会陪着她。</P>

“阿宁，去吧。”</P>

“我们一起。”</P>

肆白雪终于放开了婴宁，再次抬头的时候，婴宁已经看不到他的泪水，只有惨白的浮华妖异脸庞上硬生生挤出来的苦涩笑意。</P>

但她衣襟之处的濡湿无声的证明着，他刚才哭的有多狠。</P>

“好。”她是这般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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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万寂佛窟。</P>

佛窟上的每一尊雕像，都被蒙上了沙砾，在风沙之中，佛像似哭似笑，略显妖邪之感。</P>

而此时，佛窟深处的结界。</P>

一处荒废千万年的神殿中，即便在沙砾之下，仍然能看出曾经的辉煌之貌，殿内的角落中，阵阵簌簌声响起。</P>

片刻之间，便见一条黑水般的纤长触手，将一具奇怪的东西缓缓拖动至了一座深坑之内。</P>

淬心萤的幼虫，从他的腹腔处掉落出。</P>

深坑之中，早已有了上百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