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蒙蒙亮，纸糊的窗户遮挡住了浅淡的光线，屋内依旧一片漆黑。</P>

楼非夜披衣下床，“师父你继续休息吧，我睡不着。”</P>

他走到书桌边，冰凉的手指拿起那张画像，脸庞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P>

钟离珏也起身下床走过去，“夜儿……”</P>

楼非夜抬起头笑了一声：“师父，我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心。”</P>

他把画像折起，微哑的嗓音情绪平静。</P>

“我已经想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其他的暂且放在一边。”</P>

钟离珏看不清徒弟黑暗中脸上的情绪，心里头的忧虑却丝毫未减。</P>

“夜儿，还有为师在，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希望你自己扛。”</P>

他能察觉到，夜儿不想多说昨晚他情绪失控的缘由。</P>

可对方很有可能是曼殊修罗，这让钟离珏如何放心得下。</P>

楼非夜道：“师父，我心里都有数，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来的。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曼殊修罗，我定会与他划清界限，师父的安危最重要，我绝不容许他再对你痛下杀手。”</P>

听到徒弟这番话，钟离珏心里涌起难言的情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楼非夜的发顶。</P>

自从意识到徒弟长大后，钟离珏便刻意与他拉开了距离，举止保持在合适的分寸之中。</P>

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摸摸他的发顶，或者把他抱进怀里。</P>

此刻钟离珏才恍然发觉，当年他救回岛中的半大少年，如今真的长大了，身高已跟他差不多。</P>

欣慰之余，亦不免感到惆怅。</P>

“夜儿，为师更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P>

钟离珏一向清冷淡漠的眸子望向楼非夜时，深邃而温柔，某种情绪在黑暗里悄然流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