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裹住司予手掌的布条,那伤口还在流血,原本白皙漂亮的手掌,被一道血口撕裂,血肉都外翻了,可见刚才司予用力之大。</P>
楼非夜眉头紧皱,眉眼沉沉,将药粉洒下去,上好的金疮药疗效极佳,鲜血马上就被止住。</P>
“以后你要是还敢做这种蠢事,看我抽不抽你。”楼非夜冷声训着司予,裹纱布的动作却很轻,“疼不疼?”</P>
司予默了片刻,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声音低哑:“疼。”</P>
楼非夜冷哼,面无表情:“疼就忍着,还不是你自找的?就应该让你多疼一点,好长点记性。”</P>
“阿夜……我知道错了。”司予低眉顺眼,立即扮乖认错,“对不起。”</P>
“你该说对不起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好端端的突然弄伤自己,难道不该给自己道个歉?”</P>
楼非夜包扎好伤口,丫鬟端着水盆过来,让楼非夜洗净手上的血渍。</P>
司予抚着手上包扎整齐的绷带,他弄伤自己又何止一次,从来没听过还要给自己道歉的。</P>
也就楼非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P>
丫鬟将桌上染血纱布以及药瓶收拾走,悄然退出房间。</P>
楼非夜道:“张太医那些话,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纵然都是真的,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值得信任?”</P>
司予轻咬下唇,黑白分明的眸中,流露出几分无措和自嘲。</P>
他嗓音轻而颤:“我确实是怕……怕阿夜你会因此嫌弃我,我只想证明我自己不会伤害到你们。”</P>
楼非夜不禁看向博古架上的花盆,心里的火气顿时被司予无助怯怕的语气给消磨殆尽了。</P>
果然刚才子书珑月在时,司予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平静都是假象。</P>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楼非夜放缓了语气,“我既认定了你这个朋友,就是一辈子的事。不管你是什么样,都不会改变我和你的友谊。”</P>
此话真挚得让人动心,但司予却还是感到不满足。</P>
因为楼非夜的朋友,可以有很多个。</P>
司予抬眸望着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角微红,泛着浅浅的水光。</P>
“阿夜……”</P>
他乌发垂散半遮脸庞,雪肤玉貌,精致清绝,好似一幅隽秀美好的水墨画。</P>
司予的美迫人心魂,往往过于美丽的东西,总有精贵易碎的感觉,让人会不自觉想小心呵护。</P>
楼非夜实在无法想象,如果他以前真被当做药人,对方究竟是有多冷血狠心,才下得了手。</P>
他心下叹息,“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P>
司予捧起楼非夜方才沾了他鲜血的手。</P>
“阿夜,即使将来有一天,我真的会伤害到你,你也不会厌恶我?”</P>
“嗯,不会。”</P>
听了张太医的话后,楼非夜脑中猜测着司予以前可能经历过的事,对他便只有怜惜和心疼,又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厌恶他。</P>
“我记在心里了。”司予眸光定定凝视住他,语气乖软得像是撒娇,“每次阿夜跟我承诺的事,我都记着。我相信阿夜不会食言的,对不对?”</P>
楼非夜点头:“当然不会食言。”</P>
司予倾身靠近他,低低道:“如果阿夜食言的话,我就惩罚你。”</P>
他乖巧而信赖的目光,让楼非夜想起了前世养过的宠物狗。</P>
他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P>
浓密的青丝顺滑如缎,楼非夜都有点舍不得收回手了。</P>
“哦?你想怎么惩罚?”</P>
“嗯……”司予认真思考,浅浅笑道,“罚你变成一个偶娃娃。”</P>
“人偶娃娃?”楼非夜被他这透露着童趣的惩罚逗笑了,“为什么会是人偶娃娃?”</P>
司予道:“因为我喜欢人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