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上前，蹲下，双手回握住老太太，道：“我也有点乏了，裴逸替我的位置。”</P>

“起来。”老太太笑着让锦书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锦书就坐了下来。</P>

这天在老太太房里，锦书跟老太太相谈甚欢，老太太是越发喜欢锦书沉静的性子。</P>

后来老太太让薛姨拿了一本相册出来，给锦书看了裴逸的母亲父亲。</P>

小时候锦书是见过裴逸母亲父亲的，但因为年岁久远，早已模糊了印象。</P>

如今再看裴逸的母亲父亲，锦书觉得裴逸的眉眼很像他母亲，只不过裴逸身为男人，眉眼间锐利逼人，而他的母亲眉眼和善寡淡，总得来讲裴逸还是像母亲多一点。</P>

锦书接过这一本相册，新奇翻阅着，里面大多都是裴逸父母、五姨太、二姨太，以及裴逸本人和优优裴诚的照片，其余面孔都不曾有，这难免让锦书疑惑，按道理不应该有三姨太、四姨太以及这两位太太的孩子们呀吗？</P>

直到锦书翻到最后一张，她定了眼睛，这张照片是集体大合照，应该是督军府一大家子的全家照了，因为她看到老太太坐正中间，老太太怀里还站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老太太说这是四姨太的儿子裴觉，只是说起裴觉的时候，老太太眼神有悲伤。</P>

左边是裴孝坤，裴孝坤身边挨坐着的是裴逸母亲董玉儿，然后裴逸站在母亲身边，这时候裴逸应该只有十四岁左右，眉宇间不似现在冷峻凌厉。</P>

老太太右边是二姨太，二姨太怀里还站着五六岁的小丫头，仔细看，女孩的眉眼跟长大的裴优优还是挺像的。当初锦书听裴逸说起过，二姨太之前还有个大女儿，因为小时候得了天花，不幸夭折。后来才有了裴优优。</P>

接着身后分别站着三姨太，身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五官也很俊朗，跟裴逸有点像。老太太说这是裴俊，是三姨太儿子，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同样露出悲伤的气息。</P>

再旁边便是站着四姨太，她身边站着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老太太说这是四姨太女儿裴优媛，同样也是眼露悲痛。</P>

锦书明白老太太的心境，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家人相互残杀，让她一个老人家能不悲痛呢？听张嫂说起当年督军府变故的事，四姨太以及两孩子在这场变故中不幸死了，而三姨太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就是她的儿子裴俊在老太太求饶下躲过一劫，从此远走他乡杳无音讯。</P>

裴优媛身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非常漂亮，看着镜头，眸子沉静，笑容灿烂，那笑宛如盛夏的花朵，笑起来沁人心脾。</P>

老太太说这女孩子叫殷素素，是她表亲的一位遗孤，后来念在她可怜，就三岁的时候收留她在督军府，她比裴逸小四岁。</P>

锦书点点头，对于照片上的人，锦书不敢多问，深怕触到老太太的敏感神经。</P>

只是看到没有五姨太，锦书不免好奇问道：“五姨太怎么不在？”</P>

“那时千雅还没嫁进来呢。”老太太说道，然后看着那张全家福，眼里无尽的悲痛汹涌着，老人家眼里不由湿了，深怕锦书看到，老太太抬手擦了擦，说：“这是唯一一张全家福。”</P>

当年督军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裴逸将所有那些仇敌的照片全部毁了，他不允许督军府还有让他堵心的人和事，尤其是照片，他看到那一张张嘴脸，他的心在烧，只有这张照片，老太太小心藏了起来。</P>

后来若干年后，裴逸也不再执着这个东西，他有次在老太太房间看到这张照片，老太太当时吓得想开口，即便照片上的人让她孙子多恨，但是对于自己，这是唯一一张能看看她的那些儿孙们，当时裴逸神色铁青，不过也只是漠然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出了老太太房里。</P>

这晚裴逸和锦书吃了晚饭才驱车离开督军府，老太太拉着锦书的手再三说下周末一定要来督军府，那时都已考完试，那就在督军府住几晚，锦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