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你不就是给你的情儿说好话吗？”丹丹的倔劲又上来了。

“我不说憋得难受，可也不知道和谁说，我只能找你。”老凌点了只烟，抽上了。

“这女人什么路数，都把你练得抽上烟了，你不是从来不抽的吗？”丹丹心感意外。

“别说话，好好听我给你讲故事，你总是说你们这些女人的生活都太平淡了，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也许对你写作有帮助。”芊芊的人生顺着老凌的烟雾就这么在丹丹的眼睛和耳朵里飘来飘去，让丹丹觉得亦真亦假，仿佛如一个遥远国度的遥远女人，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理解和体会到的。

芊芊出生的那个村子很小，五百来口人，芊芊妈年轻轻的成了寡妇，她的男人从崖上打兔子的时候摔倒了崖底，拉到医院已经断气了。芊芊妈吃力地养着四个孩子，也想再找个人，可是没人愿意来，孩子们都不小了，老大十四了，老小也有八岁了，那四张嘴就像小恶狼一般要吃要喝，谁敢轻易迈进这个家。

尽管芊芊妈是山里人，却长得水汪汪的细长眼睛，皮肤就像田里的麦子一般瓷实饱满，身段干惯了农活，越发显得健康而性感，村里人都说芊芊妈是狐狸精转世，眼睛和身子都是专勾男人的，四个孩子如同一道严实的屏障把那些单身的男人们都挡在了外面，有不安分的男人想占便宜，吃了就走，芊芊妈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最后那些男人都灰溜溜地退缩了。

芊芊爸是个走村串户的货郎，那是他第一次去芊芊妈村里，也是他最后一次作货郎，收麦子的时节，他正挑着一摞的杭州丝绸被面沿村叫卖，沿着山路走的时候，两边的麦子都随着风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芊芊爸听得心旷神怡，金黄色的麦田望不到边，今年又丰收了！看来我这买卖也错不了！

芊芊爸加快步伐往村里走去，走着走着便看到地里有个身影，走进了一看，原来是个年轻女人在割麦子，这个女人可真好看！乌黑的头发完成了髻，饱满瓷实的脸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淌着，穿着暗西瓜红的斜襟棉布褂，因为热，芊芊妈扣子解开了两颗，芊芊爸便看到那些闪闪发亮的汗水顺着芊芊妈的脖子欢快地流到了她小麦色的胸脯上，芊芊爸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不知为何挪不开步了。

芊芊妈感觉路边有人，抬眼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卖货郎，长得还挺俊，两道剑眉，大眼睛，高鼻梁，薄薄的嘴唇，皮肤很白，比村里男人都长得好，芊芊妈想着，便不自觉地朝芊芊爸笑了笑，芊芊爸便看到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和雪白的牙，他从来没见过美得这么勾人心魄的女人，比那些丝绸被面要美得多，比那些城里女人要美得多。

芊芊爸尴尬地发现自己不但心潮澎湃，两腿之间也鼓劲了起来，他赶忙放下货担，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冲芊芊妈喊道：“大姐，天热，山路难走，讨口水喝吧。”

芊芊妈端着水走过来，递给芊芊爸，说：“卖货的，以前没见过你呀，你打哪儿来的？”

“以前走村卖货的陈老头，那是我爸，最近病死了，我算子承父业，在周围几个村里跑跑，你们这村太偏远太小了，我是头一次到这里来。”芊芊爸边喝水边说，却不敢大胆看芊芊妈。

“怪道没见过你，这卖货走村串户的，顾不上家，你家里的愿意让你出来么？”芊芊妈不知为何，特想知道这个俊俏的卖货郎娶了媳妇没有。

“咳，我妈早就死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漂泊不定，谁家好姑娘愿意跟着我吃苦受累呢！”芊芊爸说着，偷偷瞄了一眼芊芊妈，看到女人低着头，长长的黑睫毛扑扇着，说不出的动人可爱。

“大姐，这地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割麦子，你家里男人呢？”芊芊爸忍不住问。

“我家男人前几年掉下崖摔死了，现在就我一个寡妇养着四个半大孩子，不靠我能靠谁去？”芊芊妈趁着说话的功夫，直起了腰，歇歇。

“那没有再找个人搭伴帮你一把？”芊芊爸追问。

“哪个愿意来呀！一看我们家这阵势全吓跑了，唉，天生苦命人，我谁也不怨。”芊芊妈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