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渐渐沿着山路远去。我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二十年前楚汉山制造了那个恐怖的血腥之夜,其深远的影响直到今天仍笼罩在小镇居民的心头,正是这影响帮我们化解了眼前的危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女孩的一句问话把我的思绪从唏嘘过往中拖了回来。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带你走。”
女孩苦笑着说:“我的脚不行,走不了的……”
“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女孩却摇头道:“不。你一个人走吧,你带着我肯定逃不出去的。”
我断然拒绝:“我怎么能丢下你。”
“我被他们抓住,最多再被送回精神病院;可如果你被抓住,那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女孩说得在理。这次我若被抓住,扰乱治安、拐带人qi这两条罪名恐怕是免不了的。就算有吴警长帮我开脱,至少也得在牢狱里蹲上个三年两载。但我还是倔强地昂起说:“再大的麻烦我也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女孩用小手轻抚着我的脸颊,轻叹一声,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天我被关在那个狭小的病房里,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简直生不如死。但我从来没有绝望,因为我记得你临走前说的话,你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是我的承诺。’”
我点点头,那话也在我的耳边,记忆犹新。
“所以你就是我的希望。只要这希望还在,不管经受多大的磨难,我都能坚持下去。但你千万不要让这希望破灭,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白吗?”女孩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恳切和期许。
我抓住女孩的手,动容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跑出去,我也一定会再回来救你。”
女孩欣慰地笑了笑,她把脖颈上的挂坠解下来,送到我手里说:“你把这个拿着。”见我的神色有些不解,她便解释:“这是我的随身信物,你带着它去上海正德商行找一个叫做王定邦的人——他是我的家庭律师。他手上有很多文件,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我“哦”了一声,可我又有一些担心:“只凭这个信物对方就能相信我吗?他会不会怀疑是我害了你?最好……最好你能写封信让我带着。”
“能写信当然是好。可是——”女孩无奈地看着我,“现在哪有纸笔?”
我沉吟了一会,说:“这事我会另想办法。”
女孩点点头,催促道:“你快走吧。正好那两人刚刚往山上去了,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我揽过女孩,在她的柔唇上深深一吻。然后我把那玉坠挂在自己的脖颈中,转身往洞口走去。到了洞口,我却又忍不住回身一瞥,只见女孩正注视着我的背影,眼中泪水盈盈欲坠。
“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以后我便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生死不离。”我直视着女孩的双眼,郑重说道,“这是我的承诺。”
女孩咬着嘴唇,强忍住心中的离别之愁。片刻之后,她又向上次在病房分别时那样,坚定地喊出三个字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