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腰推开门,踩着一堆破碎器具走进屋内。
她看见楚炜瘫坐在床前,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面容憔悴,很难将他和今早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床上躺着的绝色女子唇色发白,脸色并不好看,现在像是被梦魇纠缠一般,头上冒出些虚汗。
“楚炜,你将这女子带回屋中,有没有想过这后果?”
楚炜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抬起酒壶又死命灌下一口酒。
“我当然知道这后果,刚刚父亲已经来过,将我臭骂一顿,再三申明,若是我真将她纳入府中,便和我断绝关系。”
林楚腰有些头疼:“我的表妹,曾府二小姐与你已有婚约,现下还未娶妻就想先纳妾?你若是真将这女人纳入府中,别说是你父亲,我也不会原谅你!”
楚炜放下酒壶,正色道:“曾府小姐我不会娶,我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人。”
他望向床上的人,眼神深情:“为了她,我宁愿去死。”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林楚腰忍不住笑了。
笑前世的自己,也在笑眼前的楚炜。
“郎中刚刚是不是已经来过,说她得的是西域急病?”
楚炜疑惑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林楚腰冷笑一声,继续道:“楚炜,我们自幼相识,轮情分,应当是旁人比不上的,我现在就想问你,你跟这女子如何相识?”
楚炜眼神有些逃避,“她叫剪影,来历我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幼时便已跟父母走失,我在西域遇见她时,跟她私定了终生。”
见到楚炜这般草率,林楚腰忍不住道:“楚炜啊楚炜,你身份特殊,本就应该事事防范,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难道你没有认真想过,这女子之前已经失踪,为何今日出现得这般蹊跷?”
“楚腰,你不知其中内情,是我当时太不懂事,惹她生气了,她才走的。”楚炜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林楚腰突然觉得楚炜不适合继承他爹的爵位,更适合去挖野菜。
“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的,我一试便知。”
林楚腰了解楚炜,知道他只认死理,难以劝说,于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林楚腰便径直上前,猛地将那根针插入剪影的手臂。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剪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僵直立起来,睁开眼看见一脸笑意的林楚腰,她脸上的表情由惊恐转为怨恨。
林楚然把针一丢,淡定走到楚炜身边,笑道:“楚炜你看,被骗了吧!”
楚炜见状有些茫然,呆呆地看着那女子。
沉默了好久,才不敢置信道:“剪影,你没必要也没理由要骗我啊!”
剪影泪流满面,忙不迭解释道:“侯爷,我.....我并没有骗你,现在胸口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疼,郎中呢?求你,帮我把郎中叫来......”
林楚腰冷笑一声:“别装了,我在门口碰到那郎中了,给了他几两碎银子,他便将你贿赂他的事情交代了,说你身体好得很,什么病都没有。”
剪影眼神惶恐,声音软下去半截:“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林楚腰狡黠一笑,道:“楚炜,她可是百毒堂的杀手,我现在手中正好有一物,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你一看便知。”
她正要把手里的物什亮出来,剪影脸色大变,居然从那床上蹦下来,面色潮红,完全没了先前柔弱的模样。
她强握住林楚腰的手,声嘶力竭道:“东西呢?你这泼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怎么害我?”
但林楚腰的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咦,你这大病好的还挺快的。”
剪影手一顿,表情几乎僵硬了,这才猛地惊醒,原来林楚腰是在耍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把林楚腰杀了的心都有。
“妹妹,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林楚腰笑道。
“剪影,我推心置腹地对你好,难道你真的想害我?”
楚炜强撑着站起身来,但他并没有怒气,满脸都是被欺骗被背叛后的伤心欲绝。
他以为真心能换真心,现下发现被骗,心碎得一塌糊涂。
“楚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剪影泪眼朦胧,急于辩解却又无理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