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听众全是他的徒弟,因此即便是师父在这里胡说八道,他们也只能假装没有听到。
“可是……”赵云湖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徐应怜从外头走进洞府里来了。
“师妹。”秋长天招呼她道,“仙鹤谷那边怎么样了?”
所谓的仙鹤谷,原本只是附近一处无人居住的溪谷而已。
由于秋长天和徐应怜搬了洞府,那群习惯让徐应怜投喂的仙鹤,居然也齐齐跟了过来,将这处溪谷霸占不走,作为栖息的巢穴——然后每天都过来和徐应怜讨食。
时间久了,那溪谷里也就堆积了大量鸟粪,加上气候寒冷没法分解,是以显得斑斓而又丑陋,被过往的修士看到以后,便找徐应怜提了几句。
这溪谷离长庚长老的洞府太近,虽然因为冻结而没有产生臭味,但终归是影响门面。
徐应怜便打算将其一把火烧掉,但秋长天跟她说了:
“只要那群大鸟不走,那你今年烧了一次,明年堆积起来,又要烧一次……这得烧到什么时候?不如叫几个外门弟子定期过来清理,权当是让他们练习道法,大不了我们出点钱也就是了。”
徐应怜一想也对。修士应该以自身道途为重,哪有因为禽兽而定期奔波的道理?虽然清理鸟粪也就一把火的事情,但却不好给徒弟们树立“亲力亲为”的坏榜样,因此便去执事殿发布任务了。
“任务已经发下去了。”徐应怜回答说道,“不过清理鸟粪而已,想来应该不愁无人揭榜。”
“先让接任务的外门弟子等等。”秋长天好整以暇地道,“云湖这孩子,性子还需要磨一磨……叫她去溪谷历练吧,不许用道法,只需用铁具来刮。”
赵云湖闻言打个冷战,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若仅仅是清理鸟粪,她也不怕,但要像凡人那样用铲子去刮,免不了弄得一身都是,那可实在太折磨人了。
徐应怜也是有洁癖的,跟赵云湖想到了一块儿去,顿时便板起脸来:
“云湖,怎么又惹你师父生气了?”
赵云湖只能老老实实拜倒在地,将具体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应怜失笑说道:
“别看你们师父在门派位高权重,其实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早年还没有结丹的时候,甚至还遇到过不少危险呢。”
她便捡着“矿山遇筑基境魔修”“寻秘境却遭师兄暗算”两事说了。
虽然语气平铺直叙,极其澹定,但当时的气氛之凶险,还是让弟子们捏了把汗,连徐锦这种素来古井无波、少女老成的,也忍不住动容起来。
“所以,明白了吧?”徐应怜最后总结说道,却是看着骆川说的,“咱们昆仑太清宗,还没有天下无敌、宵小难犯的地位;即便你们是长庚长老的弟子,也远远没有到可以高枕无忧、肆无忌惮的地步。”
“谨言慎行,才是你们接下来需要牢记的。”
“弟子知道了。”骆川满脸羞愧地道,“弟子不敢再好高骛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