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尽头的城堡最上层，那塌落的墙壁外多出了几十道身影，他们被一层薄薄的冰墙封住，像蚕茧一样黏在墙壁上。若隐若现的冷气顺着城堡外侧的墙面向下流淌着，经过月光的照耀后像落下的灿烂星光。</P>

吴鸣眼神很好，他很快就认出了其中三人，戴着呼吸器的士兵刘威、眼神冷漠的女战士安妮、保持和善笑容的光头杨不凡，其他的人吴鸣叫不出名字，但从他们那身粗陋的装束上就能认得出是领地内可怜的领民们。这些人被刻意分开，呈左右两边架在高墙。</P>

人质？</P>

吴鸣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他立马反应过来，失去了与小金打闹的兴趣，眼神变得深沉。</P>

如他所想，冰灵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我冻住了他们的生机，还没有彻底死去，如果解冻有法，他们就能活着，但若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立刻分尸……就像这样。”</P>

冰灵的话让吴鸣有了糟糕的感觉，在那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时，他清楚地听到一声碎裂。</P>

墙壁上有一只美丽通透的蚕茧外壁发生碎裂，内部被冻起来的人表情是呆滞的，但吴鸣却在他凝滞的眼中读出了害怕与悲伤。他的脸在不断扩张的裂缝中分开了，随后是他的身体，被分成了大小不等的无数块，但血没有流出来，像一段段殷红的塑料吸管从碎块中露出。吴鸣看到了他的大脑，也被分成了三四块；唯独他的心脏是完整的，与其它碎块格格不入。那心脏似乎很沉，第一个落在地面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大响，完美的心脏工艺品爆裂成满地血色冰晶。</P>

“小金！”</P>

一股炙热的气浪在人群中吹拂，久违的暖意让许多人舒服的哼出声来。没有人在意城堡脚下刚被惨烈碎尸的躯体，他们神经麻木了，有些身体残疾或有冻疮、烂疮者甚至流出了黄色涎水，他们沉浸在春意阑珊的幻觉中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无法醒来。</P>

身后发生的事情吴鸣自是没有注意到，这股翻涌的热浪是从他体内排出来的。他向城堡奔跑着，双瞳布满血丝，怒不可遏望着城堡房间中穿一身白裙的少女。</P>

“为什么！！”他大声地问，每一脚踩下都有千斤巨力，像狂奔中的大象，将用来铺路的石板全部踏碎。</P>

“我们是怪物，他们是人类，怪物杀人还用得着理由吗？”冰灵冷漠地望着下方飞快接近的黑影，“停下来。”</P>

吴鸣像没有听到似的，脸色逐渐变得潮红。小金心领神会，在吴鸣左右手边用光盾材料凝出两把通透的长剑。</P>

“你说你是怪物，这是你说的——是你说的。”吴鸣杀心暴起，顺势握住两把剑的剑柄，快速接近城堡。在这一过程中，他将自己的气势提升到了巅峰状态，因为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是迄今为止除了面对“樇”这样可怕的生物外第一次看不到赢面的一战。</P>

“停下来。”</P>

女孩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但那快速接近的黑影杀气腾腾，将平整的路面犁出一条崎岖的石道。</P>

她慢慢抬起手，指尖遥指大地，黑发一瞬间结冰，像披着一头洁白轻盈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