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寒意从她体内传出，渐渐形成一层层白雾，与吴鸣不同的是，这些白雾像水流般从她体内涌现并淌落，在接触到地面时很快便结起一层厚厚的冰层。</P>

之后又等待了一些时间，当敲击声临近，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在视线能及的尽头出现。随着这身影的接近，冰灵的眼睛慢慢睁圆了些。</P>

在高大身影经过火盆的过程中，冰灵看清了来人的长相。</P>

不是她认识的人，也不是她熟悉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或者说从没有见过这具尸体。</P>

那清脆声是它行走时露骨的四肢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它的身体构造很奇怪，像只猪一样四脚踩在地面上，但确实是拥有人类的身体，只不过手臂被拉长了很多。当然，它没有手足，手腕及脚腕处断裂，只有一根骨头留着用来行走；它的脖子很长，看起来像拧了好几圈团在一起，垂着头，将湿漉漉的长发拖行在地上。</P>

但被火光照射到墙上的影子却是一个人类直立行走的模样。</P>

这只怪物在前行到与冰灵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磨牙声与吭吭声在猪怪身上传出，暴戾的气息如狂风灌满了整个隧道。</P>

但那人形的影子却很安静，与猪怪展现的暴戾完全相反。</P>

冰灵似乎不会感到害怕，很奇怪地打量了一眼愈发暴躁的猪怪，又望向另一边因火光而跳动的黑影。</P>

“你是人是鬼？”</P>

她在问完这句话后，猪怪突然向前奔了过来，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拴着一样，四肢乱蹬差点倒地。</P>

它抬起低垂的头，冰灵看到了一副猪面孔长在人脸上，两只眼睛红的怕人，狂躁的气息冲击着她瘦小的身板，它被隐藏在下方的腹部上还长着一张流涎的巨口。</P>

这时，冰灵又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小秘密，这让她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欣喜地指着黑影位于手臂的位置，“你拴着它，我看到了你手中有一条绳子，这只怪物是你的宠物吗？好可爱。”</P>

“怪物。”黑影慢吞吞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之后很严肃地说道：“若与你们比起来，任何怪物都不能叫做怪物，只能叫做野兽。”</P>

冰灵很自然地点点头，“小妈说过，我们就是一群怪物，心理上都有疾病，需要治疗。”</P>

“你倒是很坦诚。”</P>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冰灵继续刚才的问题，眼中透着很浓烈的疑惑和一丝丝兴趣。</P>

她甚至会将这种目光放在丑陋的猪怪物身上，丝毫都不掩饰想要据为己有的打算。</P>

“我不知道，”黑影摇摇头，“但我肯定不是人。”</P>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P>

“是的。”</P>

“可我从来没有听金子说过这里会有一只野兽，你有见过金子吗？他是小妈指派在这里的侍卫，但他会自称为这里的土皇帝。”</P>

黑影顿了顿，突然伸出手，他手的影子在墙面上扭曲变大，不一会，一大坨废铁就被扔了出来，铿锵一声砸在地上。</P>

“他已经死了。”黑影望着冰灵说道。</P>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的视线，同那只猪怪一样，猩红而充满了暴戾的情绪。</P>

冰灵看向那坨废铁，虽然无法辨认出来，但仍能嗅到熟悉的味道，“是你杀了他？”</P>

“是的。”</P>

“他可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