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傲慢啊,”赫敏尽量照顾德威特的情绪,她想了想措辞说:“与其余人相比只是在于——你的观念……嗯……偏向善良,你杀起恶人不眨眼,如果不单纯去看杀戮这种行为,在知道什么是怜悯,懂得同情的前提下,总的来说,你是个……好人——现在还是我喜欢的那种。”
“那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啊,只是你不知道有很多事是不分对错的吗?”
“我当然知道!”德威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急躁。
“我只是想告诉你,”赫敏轻轻说:“我没觉得你的傲慢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东西是不适合在家人面前使用的,你应该和费埃尔女士坦诚相待,有问题就去问,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说德威特还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他善与反思,即使赫敏说的话再难听十倍,他也会思考其中的意义,并且很快就接受,愣了愣之后平静下来说:“你……说得对。”末了,又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一只盯着我?”
赫敏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攻击性十足的笑容,她离德威特越来越近,几乎要把德威特扑倒——却又忽然正襟危坐,眼神偏离向湖边,说:“那是谁?霍格沃茨有白头发的学生吗?”
顺着赫敏指的方向看过去,德威特看到了一个陌生人。银发的陌生人也在看过来,这也是赫敏刚才改变动作的原因。德威特猜测赫敏刚才想吻自己,于是他对看过来的陌生姑娘有了些反感——因为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而那个姑娘甚至还在看——这时候,德威特勐然醒悟过来,陌生姑娘看得不是自己,而是黑湖的巨乌贼,因为巨乌贼现在正在闹脾气,浮出水面一大部分,它幽怨地拍打着湖面,意思是再问:“为什么不理我?”
“家庭困扰,”德威特用余光注意着银发姑娘,对巨乌贼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你的同学呢?”巨乌贼又问:“今天为什么没人出来了?是放假了吗?”
“不是,”德威特耐心地说:“是发生了事故。”
巨乌贼叹口气,沉了下去。余光里的银发姑娘走了过来,她好奇地说:“嗨?我注意到……你在和水里的乌贼说话?你是能和所有动物说话,还是只能和这一个?”
“大部分动物,”德威特第一次正视对方,他的目光坦然地扫过姑娘的长袖高领粗制毛皮衣服,深色带绑绳的裤子和短皮靴,上边有几个铆钉和银扣,最后着重观察那道想用银发遮挡的伤疤,然后有点冷澹地说:“你是谁?”
“希瑞,你们可以叫我希瑞。”
“你不像是个巫师,”德威特通过希瑞的外表判断道:“你甚至——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别在意他,”赫敏适时插入谈话,她替德威特解释道:“德威特不太会说话,他没恶意……”
希瑞听了赫敏的话,礼貌地笑了笑,笑容略显轻松,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只是短暂地无视了重担,苦难和重压仍在折磨着她:“他说得对。”
几缕风吹动了柳树垂下的稍,上边长出了嫩绿的芽,德威特的话混在风声中,向赫敏揭晓了疑点:“你难道没发现,她用的语言和我们用的根本不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