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相国位置的李斯，不知已经多少年未曾内心悸动，不知这二字乃何物。</P>

位高权重，一人之下，这些让李斯的心态早已不同当年。</P>

“李大人何不想想，您为帝国勤勤恳恳近二十年，鞠躬尽瘁半生，却被人压制十数年。”</P>

“试问，李大人可咽得下这口气？”</P>

赵高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意味。</P>

李斯沉默了，的确，他贵为帝国丞相，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秦夜这个异姓王才是大权在握。</P>

譬如当年的韩非，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却被韩非这个韩国的师弟取而代之。</P>

被处处压着十几年，这滋味委实不好受。</P>

“传说中的仙山不老药莫非是真的？”</P>

李斯脸色凝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P>

消息的起源乃是从皇宫内传出，阴阳家云中君擅长炼制丹药，治好了嬴政某些方面的顽疾，加上最初秦夜的推荐，云中君十分受嬴政信赖。</P>

而在帝国还未一统天下的时候，云中君向嬴政谏言，称东海有三座仙山，其上有仙人居住。</P>

那些仙人，个个长生不死。</P>

因此，蜃楼出现了。</P>

他也曾向秦夜旁敲侧听过，不过对方回答得模棱两可，并没有准确结果。</P>

赵高顿了顿，缓缓说道：“一切皆有可能。”</P>

人终究会有死亡的那一天，就连嬴政也不例外，耗费巨量财物与人力，建造蜃楼东出寻找，何况是眼前之人？</P>

很明显，李斯已经动摇了。</P>

登山之路，只有两种结果，登顶与半途而废。</P>

李斯是登到了顶峰之下，通往顶峰的路被人给卡住了，不得不如此。</P>

而今有了迈出那一步的勇气与念头，却是半只脚踏入晚年。</P>

与野心相匹配的，得有去实现野心的条件。</P>

前半生的李斯，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在加班熬夜，面容略微显老，这是精力不足导致。</P>

赵高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没有将事情说绝。</P>

至于长生不老药究竟存不存在，鬼才知道。</P>

所谓的仙山，从目前来看并不存在长生不老药。</P>

当然，另一种情况是有长生可能得，不过他不相信李斯放得下眼下的一切。</P>

毕竟对方太痴迷权力了。</P>

不出赵高意料，李斯的确意动了。</P>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但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说法，永无止境。</P>

除非这些石头一次性坠落到谷底。</P>

显然，以李斯在帝国的地位，不可能被一棒子打死。</P>

在位极人臣后，李斯此刻生出了窥探更高的念头。</P>

这一丝隐晦的念头，随着赵高的登门，慢慢转化成一颗空前野心。</P>

沉默了许久，李斯沉声开口：“倘若如此，我会向陛下解释。”</P>

言外之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干什么别拉上我。</P>

他是痴迷权力不假，可也看得清现状。</P>

直接参与进去太过愚蠢，弄不好小命都没了，所以还是作为旁观者锦上添花为好。</P>

就算事发，他也可以摆脱嫌疑。</P>

虽然不清楚对方与那边究竟怎么斗上的，不过内部的权利斗争太普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