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朝着那间活动板房看了两眼,没看见有什么亮光后,赶紧接通,免得对方久等。
“喂,斌哥。”他猜测斌哥可能是询问事情的进展。
“滋滋滋滋”
不过,电话接通后,听筒里面却是一阵杂音,不刺耳,却会令人烦躁。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信号,果然还是只有一格。
从他们中午来到这个地方后,所有人的手机信号要么只有一格要么就是全无,就算偶尔能接通,也很难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唯一的好消息是4g网络很通畅,没有丝毫影响。
“斌哥,我这边听不见你在说什么,要不我过来找你吧?”独眼控制着声音分贝,尽量恭敬,避免音量过大,导致对方心生不满。
“滋滋滋滋滋滋”
连续的杂音出现片刻的中断,就像某种讯息正在传递,却又因为信号太差,无法复原讯息内容。
独眼挠了挠额头,又不敢先挂电话,只能安静的等着。
嘻嘻
刚才那种嬉笑声又出现了。
独眼露出一抹冷笑,心想楼下那群人不顾正事专注玩乐,而要是玩着玩着发现斌哥来了,不知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说话都不利索。
“斌哥,能听见吗?”他将听筒紧紧贴住耳朵,生怕漏听一个字,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不过,电话里的声音依旧还是杂音,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杂音越来越不连贯,到最后近乎是一顿一顿的。
嘻嘻
嘻嘻
嬉笑声也在此时变得频繁起来,差不多间隔五六秒就会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有那么一瞬间,独眼差点认为这声音就是来自听筒。
不对,好像就是如此!
他的头皮瞬间紧了一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所有的杂音全部消失,紧接着,银铃般的嬉笑声极其清晰的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啪。
突然的变故令独眼没有拿稳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显示着电话已经挂断,但仍旧可以听见嬉笑声从听筒中响起,并且越来越大,仿佛开了扩音一样。
砰。
他想也没想,抬脚就是一踩,直接将手机踩得粉碎。
笑声戛然而止。
咚咚
心跳在加快,血液直冲头顶,即便是胆大如他,此刻也被这种诡异的变故吓得头脑发懵,一时间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嘻嘻
消失的声音再次出现,明明听着很远,却如同耳畔的呓语,明明听着在笑,却又充斥着冷漠。
这一刻,独眼只感觉浑身汗毛炸立,下意识伸手摸到腰间的短刀时,眼角刚好看见一旁蚊香笔直向上的青烟诡异的改变了方向,飘向身后
为什么!根本没风啊!
“谁在后面!”
他鼓起勇气一声断喝,转身的同时‘噌’的一下将短刀抽了出来,刀尖一点寒芒,锋利无匹。
只可惜,没人回答。
吸呼吸呼
场间安静犹若死水,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时高时低的响起。
“老子看见你了,滚出来!”
他努力睁开唯一的右眼,试图通过月光的折射看清周围的一切。但,这个目的显然落空了。因为楼内的格局错综复杂,到处是月光无法触及的阴暗面。
“你不出来也行,等我逮到你,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久等无果,独眼眼神一狠,抓着短刀朝最近的阴暗处靠近,然后看也不看,一刀刺了过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做,也许只是单纯的将想不通的事情归咎为某个该死的家伙想要整蛊自己,既然如此,对方就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铿。
刀口与墙皮接触,发出如指甲划动金属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沙沙
恰在此时,某个阴影中传出轻微的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旋即歪头一看,隐约看见一个白影逃也似的钻进了连接三楼的楼道口。
“哼。”
独眼露出讥讽的笑容,快步追去的同时,脑海迅速将白影与楼下的江燕做比对。
都是女的,长发,个子也差不多唯一不确定的是,江燕是穿的白色连衣裙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记不清了。而且这人跑路的姿势也太奇怪了吧?双手夹着两侧不动,只靠腿跑能保持平衡吗?
“不管了,只要让我抓住,就要你明白整我是什么下场,管你是不是女人。”他狞笑一声,一步步走上三楼,眨眼失去了身影。
二楼蚊香的青烟又恢复了笔直的轨迹。
……
“让我来检查发电机?当老子是学机电维修的吗。”
李彪三分钟前就已经来到地下室,并顺着电线找到了位于地下室最深处的发电机,周围堆满了铁锹、二锤、扣件等物品,但无一例外,都锈蚀了。
地下室没有丝毫光亮,唯一的光源来自手机的闪光灯,照射范围有限,只要隔上三四米的距离,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李彪感觉自己被关进了小黑屋一样,周围的黑暗构成了密闭的房间。
地面的泥土很潮湿,很滑,完全没有硬化的迹象。
滴答。
看不见的角落有水滴掉落的声音,很清脆,应该是从一楼或者土层中渗出的水迹。
李彪没有理会,聚精会神的查看发电机。
这种柴油发电机的体积很小,相当于两个电脑机箱重叠在一起。它没有外壳,由两根细长的钢管弯曲支撑,中间则是主体。
哐当哐当。
伸手用力摇了摇,能听见油箱里有液体激荡的声音,说明停转的原因不是因为燃料不足。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呀,真是烦死了。”
他将所有电线的接头排查一遍,也没有发现松动或是断裂的迹象,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啪啪
“别拍我,正在弄呢。”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右肩,李彪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啪啪
“叫你别拍!听不懂人话啊!”
李彪不耐烦了,举着手机朝右后方照去,却是根本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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