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路上走着，总归是要往前看的。其间虽不乏一些感动，却也只是身后一抹流光而已。日后即便再次想到，也未必能知道那时的自己，会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P>

……</P>

龙七摩挲着手中的玉笛，想着灵香临走前留下的话。他实在不知道灵香此言究竟何意，但每每想起，总觉得话中有话。</P>

“山高水长，再无瓜葛……”</P>

龙七自嘲一笑。</P>

是啊！他与灵香相识，不过萍水一场，灵香收留自己，也是好心而已，他又凭什么强求更多？</P>

但是他……</P>

他偏是爱上了她，爱上她的古灵精怪，爱上她的没心没肺，爱上她一切的一切。</P>

龙七不知道这份情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沧州城灵香的第一次盛装，也或许是悠然居院中她在吊床上的闲然自得，再或是那日自己累倒在地后扑面而来的药香……</P>

细细想来，自认识灵香之后，她的一举一动，总能左右自己的心绪。自己虽总是一副浑不在意模样，实则却是生怕她被抢走，只要有她在，恨不得一双眼便长在她身上。</P>

在龙七心中，灵香就像一块天然的玉石，未经雕琢，便已通身莹润。</P>

可是……</P>

自己还是没有保护好她……</P>

龙七叹了口气，抚向了玉笛的吹孔，那里似乎还留着灵香的唇香。</P>

一阵窸窣声传来，随即一个灰袍老头坐在了龙七的身边，这。头儿须发霜白，长眉张扬，漆黑的眸子盈满整个眼眶。</P>

“老祖宗……”</P>

原来这老头是鹜及的化身——那个被天妃祖龙贬下人间的天龙，龙家的先祖。</P>

灵香走前将龙家四本剑诀还给了龙七，但其中两本已然错乱，龙七便决意寻鹜及重新修订，并跟随自己这个老祖宗一同修行。</P>

鹜及瞥了一眼龙七手上翠绿的笛子，撇了撇嘴：“哟，娃儿，睹物思人呢？”</P>

龙七并不觉得难为情，只笑了笑，却也不过一瞬，神色又暗淡了下去。</P>

鹜及见状，一巴掌拍在了龙七的脑后，只是这一掌，却轻柔无比。</P>

“臭小子，又瞎想什么呢！”</P>

龙七知道这是老祖宗对自己的疼爱，他咧着嘴笑了笑，低头看向手上的清风翠玉笛。</P>

“老祖宗，她说与我缘分已尽，再无瓜葛……”</P>

鹜及听言咂了咂嘴：“这话听着也无甚不妥。”</P>

龙七双目圆睁，一下子便蹦了起来：“老祖宗在说什么？”</P>

见龙七如此，鹜及直说着太不沉稳之言，招呼着龙七坐下。</P>

“我且问你，你同那丫头可是血亲？”</P>

龙七闻言摇了摇头，鹜及又问道：</P>

“那你可当她是朋友？”</P>

龙七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摇了摇头。</P>

“老祖宗你是知道的，我当她……”</P>

“是呀！”鹜及不能龙七说完，提着嗓音打断了他，“你二人既非血亲又非知交，又何来瓜葛一说？”</P>

龙七仔细一想，若硬是这么理解，却也说得过去，可……</P>

“可她说与我缘分已尽……”</P>

“这就更对了！”鹜及笑着捋了捋长眉，“她与你明面上终归是师徒，你既觊觎那丫头，落在世人眼里始终是不妥的。如今那丫头断了你二人的师徒缘分，这不正好成全你那点个小心思了么？”</P>

还能这么理解？</P>

龙七不可置信地看向鹜及，这两年相处下来，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这个老祖宗是在逗他玩呢，不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