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云模糊地应了一声，眸光落在四仰八叉的板凳上时，眼底闪过一丝凌厉。</P>

他弯腰拾起板凳，身影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低低解释了句，“要准备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可以。外面冷，你刚刚打了那么多喷嚏，就别出去了。”</P>

他知道言知予作为一名军人，身体素质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不乐意让人受冻。他嘛，皮糙肉厚，习惯了！</P>

“好！” 言知予温声答复他。</P>

霍凌云提着板凳出去了，没一会儿，院子里面传来咚咚的敲打声。</P>

他提着榔头，对着松动的接头敲敲打打。以达到修复的效果。</P>

里间的言知予背脊挺直，环视一周，用刚刚端水的瓷盆接了些冷水，又从铁锅里舀了些热水兑和，开始清洗碗筷。</P>

碗筷在碗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但长时间没人使用，碗筷难免落了些灰尘。</P>

洗好碗，又把霍凌云从供销社买来的土豆，豆芽，莲藕，洋葱等清洗干净备用。</P>

锅中的热水已经接近沸腾，还不见霍凌云进来，她从打开的那扇窗户探头往外，喊道，“霍凌云，水要开了！”</P>

霍凌云放下手中的事情，从角落走出，“知道了，就来！”</P>

得到回应的言知予将头缩了回来，认真将豆芽的壳了去。</P>

霍凌云走进客厅，顺手在茶几上拿了个搪瓷杯子进来。</P>

言知予听到动静，一手提刀，一手握着土豆回身，“霍凌云，这个土豆要切成什么样的？”</P>

语态无比自然，就像演练过多次一样。</P>

霍凌云扫了一眼，也没矫情地说什么不用你来。</P>

小姑娘都已经做完了，再说完全没意义。</P>

“切条吧！不用太薄，也不用太厚，两三公分就行。”</P>

“好！” 言知予轻快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切菜去了。</P>

霍凌云从她身后走过，拿了水瓢舀热水清洗搪瓷杯子。</P>

又熟练地找了白糖，兑了一杯糖水，轻轻放在言知予右手边上。“先喝点热水！”</P>

言知予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杯子，又仰头看了眼霍凌云，“谢谢！我先把土豆切完再喝！”</P>

水温本就极高，放凉一些也是应该。</P>

霍凌云点头，答了声好，转头舀了热水去烫鱼。</P>

两人并排站着，各忙各的，厨房瞬间显得逼仄了许多，气氛却莫名和谐。</P>

“霍凌云，莲藕切块还是切片？” 言知予问。</P>

要是按她自己的习惯，指定是切成小块，加瘦肉与之煸炒，临出锅前再放些酱油，色香味俱全。</P>

“切片”，霍凌云自然接话，须臾，又小声叮嘱，“莲藕有些夹刀，切的时候小心一点。”</P>

“好，知道了！”</P>

洋葱是最后一道，不用多问，直接切片。</P>

刀落下的瞬间，厨房内一抹辛辣味直冲眼球。言知予眼睛微眯，头扭向一边。</P>

霍凌云见状，立马想要接手。</P>

偏言知予倔强得很，曲起胳膊肘挡住他伸过来的大手，眯紧的眼睛勉强睁大了一些，泪花花聚在下眼睑处，要掉不掉的，沾湿了下睫毛，“不用，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