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外头的时候，她是打算等霍凌云从供销社出来就把话说清楚，分道扬镳的。</P>

已经做了决定，再和霍凌云一起吃饭，她会有负罪感。</P>

谁知道，他来供销社，是买菜。</P>

霍凌云微微弯腰与她平视，往日令手底下人望而生畏的清冷眸子浸慢温和无害，乌黑的瞳仁里，言知予的身影几乎沾满了所有位置。</P>

察觉小姑娘的为难与迟疑，他低低笑出了声，笑声带着漫不经心，仔细听来，还夹杂着几不可察的失意。</P>

“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不是我们两个人，晚一点，温营长会来！”</P>

温宁川那小子，一直惦记着小姑娘的生辰日呢！</P>

他倒是想和小姑娘独处，但小姑娘警惕得很，况且，他也不能罔顾小姑娘的名声。</P>

这个世道，到底对男女社交距离严苛了些。</P>

弯身隔得近了看，小姑娘眉眼带着英气，唇红齿白的，真真是连头发丝都精致的程度。</P>

就是润白的耳垂肉被风吹得微微泛红。</P>

他柔和的眉眼霎时上了冰霜，凌厉瞬间展现。</P>

他每次见自己都是温温和和的模样，言知予直观地感受着他的变化，红唇翕动，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P>

她信任霍凌云的人品。</P>

能和大哥处到一块的，人品不会差。</P>

霍凌云没有搭话，步子微微挪动，宽阔的上身将娇小的人儿纳入保护范围，也将吹来的风挡在了身后。</P>

“我知道！走吧！外面冷！”</P>

他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言知予仰头看他，他眉眼间的凌厉还隐约可见，跟上次带兵入场时的样子很趋近。</P>

很陌生，但这应该才是他平时的样子。</P>

“怎么了？” 霍凌云问。</P>

言知予抿唇，“你生气了！” 语气笃定。</P>

霍凌云愕了愕，随即反应过来，认真盯着言知予的眼睛与其对视。</P>

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轻哄。“不是对你！也不会对你！”</P>

这话说得直白，言知予凝着他那仿佛只看得见自己的眸子，只觉心脏处瑟缩了一下，像是泡进了温水之中。</P>

连被风吹得冰冷麻木的脸颊也快速热了起来。</P>

她想抬手试试脸颊的温度，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刻意。</P>

心底正唾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因为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产生异样呢！</P>

纠结的小脸，格外生动。</P>

言知予轻轻哦了一声，转身留给霍凌云一个背影。</P>

他这样有恃无恐地说话，是笃定自己榆木脑袋，不会察觉他的心意吗？</P>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P>

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霍凌云喉结轻轻滚动，没忍住轻笑出声。</P>

言知予骤然回头，气鼓鼓地问，“你笑什么？”</P>

明目张胆地撩拨人后，还如此云淡风轻！</P>

这老男人，挺有一套！（霍凌云：“我冤枉啊！”）</P>

霍凌云笑意更甚，眉眼弯弯，凤眼之中仿若盛满星河，格外明亮灼人。</P>

他的笑容，如同冬日少有的阳光，很温暖，很治愈。</P>

“没笑什么！”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字里行间都带着笑意，没有一丝说服力。</P>

他倒想说笑你可爱，又怕把人惹生气。</P>

小姑娘清清冷冷的，惹生气了不一定好哄。</P>

再说还有一句话叫气大伤身，但凡有伤害小姑娘的风险，他都不想去做。</P>

言知予垂敛着眉眼，不再去看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