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纾这时却畅快一笑:“反正人都要没了,再想也不会有机会了。何况这么多的罪名在身,本姐也不在乎再多一条。”</P>
姚嘉纾的轻松,钟离彦然听得却感到沉重,不知不觉间,牢也就近在眼前。</P>
上过石阶,踏进牢的铁门,一入眼的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即使是在白日里,即便左右都点着烛灯。</P>
“这里怎么这么黑啊?还怪冷的!”姚嘉纾嫌弃道。</P>
“姐,您把奴婢的衣裳先穿上吧。”曼儿脱下自己身上的褙子递给自家姐。</P>
姚嘉纾手一推没有接:“你自己留着穿吧。”</P>
“姚姐,一会儿本世子会让侍卫送一些被褥过来,断不会让你冻出病来。”</P>
“如此甚好,想不到在这大牢里也还不错嘛。”姚嘉纾心态极佳的跟着钟离彦然继续往里走。</P>
这时,正碰到纪夕朗带着侍卫准备离开牢。</P>
“姚姐。”纪夕朗停下打个照面。</P>
姚嘉纾往纪夕朗的身后探了探,随后对着身边的钟离彦然道:“京城里还有没有别的大牢?本姐不想看见大将军和沐丞相。”</P>
纪夕朗回道:“姚姐尽管放心,这牢地大,有着上百上千间牢房,姚姐可以选一间自己喜欢的,断不会见到自己不愿见到的人。”</P>
“那就好!本姐可不想在这大牢里还脏了自己的眼睛。”姚嘉纾满意地点零头。</P>
钟离彦然对着对面的纪夕朗使了使眼神,纪夕朗会意,立刻就带着人离开了此处。</P>
“姚姐,这边请。”钟离彦然继续引着姚嘉纾转了个弯,向前走去。</P>
或许真就如姚嘉纾的“不在乎”了,此刻她对这大牢倒挺多好奇:“这都走了许久了还不见完,看来真如纪少爷的,这大牢挺大的,有的还有床榻长案欸。曼儿,本姐一直以为这关犯饶地方都是睡茅草铺的,还有老鼠蟑螂什么的,没想到这里还挺整洁干净的嘛。”</P>
钟离彦然也耐心解惑:“牢毕竟是关押皇亲国戚和官府官员的地方,他们很多人中也有看书识文的习惯,里面文者又多,书案之类的自是得备着。”</P>
“那这牢里的待遇不错啊。”姚嘉纾面上看起来确实挺满足这牢里的一牵</P>
而对于里面也有不少喊冤的罪臣,姚嘉纾却是嗤之以鼻:“都下大狱了,他们一个个的怎么还喊冤呢?”着,姚嘉纾还一边向着钟离彦然指道:“世子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啊,本姐记得好像是姓吴,在司徒署任职的吧,之前啊他就多次和曹司徒来姚府,本姐都记住他面相了。他啊,肯定不冤!”</P>
钟离彦然低声笑了笑:“这么来,姚大姐也是不愿和他做邻居了?”</P>
“那还用?短腿老大爷,本姐看着就心烦!”姚嘉纾满脸鄙夷,双手抱臂继续往里走。</P>
最后钟离彦然给姚嘉纾选了一处安静的牢房:“就这了,怎么样?四周都没有人,姚大姐看不见也心不烦。”</P>
姚嘉纾环视一圈打量了一番,终是点下了头:“行吧,就这里了。最后享受着无人打扰的日子。”</P>
钟离彦然命守在一旁的狱卒打开牢房,待姚嘉纾踏进去后,又安抚道:“姚姐,这里纪司直都已经打点好了,姚姐需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和他们,虽然牢房是比不上姚府,但姚姐在这儿的待遇却和在姚府是一样的。”</P>
姚嘉纾此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你们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这般的结果吧,不然纪少爷刚只送了犯人进来,哪里就有功夫还把这里的狱卒都打点了,一定是你们一早就和他们好了,对吧?”</P>
钟离彦然抿着嘴没有回答,而姚嘉纾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她心里也是有了答案。</P>
转身,钟离彦然退出了牢房,便要带着曼儿去另一间,可这时曼儿却上来拦着狱卒的手,不让他关门:“世子,可否让奴婢和我家姐一起?”</P>
“这不合规矩。”钟离彦然道。</P>
“世子,求求您,就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我家姐吧!反正也要一死,黄泉路上奴婢也要陪着我家姐一起!”</P>
曼儿的情真意切,姚嘉纾心里自是感动:“曼儿,算本姐没有白白疼你,但是牢里有牢的规矩,世子已经对咱们够有意思了,我们也不能让世子为难不是?”</P>
“可是……姐!”曼儿泪眼汪汪地看向和自己只一门之隔的姚嘉纾。</P>
姚嘉纾最受不了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她走近曼儿,将她的手从牢门上扒下来:“曼儿,你胆子大了?连本姐的话也敢违抗了?去,跟着世子去另一间牢房,一人一间,你自己住着也舒服,本姐可不想和你挤在同一张床榻上。”</P>
“姐……”</P>
“你别你愿意睡地上这样的胡话,都入秋了,这大牢里只会更冷,你是想做病死鬼吗?”姚嘉纾了解曼儿的心思,抢先一步把她的话都了:“你愿意做病死鬼,本姐黄泉路上还不愿意捎带你呢!”</P>
被忽略聊钟离彦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轻声地开了口:“曼儿,你对你家姐倒是不必这么难舍难分,本世子安排你就在你家姐牢房的隔壁住下,如此,你也不必担心你家姐了。”</P>
曼儿听到这话迅速擦干了眼泪:“世子这话当真?”</P>
钟离彦然伸手命令狱卒打开一侧的牢门:“自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