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寥寥数语，实施起来会有很多问题，萧越却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原本对她还有些轻视，如今只有佩服了。</P>

“夏姑娘此计甚妙，本宫便如你所说，发布告示。”</P>

“你们随意。”</P>

他们两个开始讨论细节，沉欢在一旁继续翻看，贪污不可能只有贪污，在欺压鱼肉百姓的过程中，害死的人也是数不胜数。</P>

她一边想着给那些人指一条宽敞的黄泉路，一边往胡床那边看，萧言随睡着了。</P>

“……秦松的罪名，诛九族都不为过，蜀地其他州的官员，多的是同他一般尸位素餐之人，为何杀不得？”</P>

“圣人说祸不及子女，有错之人可杀，无罪之人，为何要赶尽杀绝？”</P>

“我朝中律法便是如此，那些人就算不杀，男为奴女为婢，三代之内不得脱贱籍，尤其是女子，若是被没入教坊司，那不如一死了之。”</P>

宁芳菲越听越火大：“为何女子就要一死了之？她们能参与家族中事？她们能贪污受贿？她们也同样是牺牲品，是受害者，她们所作所为皆被男人制定的规则束缚，从父，从夫，从子，一辈子未能从自己心愿，她们何罪之有！”</P>

萧越显然被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震惊，然而宁芳菲还没完：“再说凭什么被没入教坊司就要一死了之？男人三妻四妾是风流韵事，女人多看别人一眼就是莫大的罪过，凭什么？”</P>

宁芳菲穿越之前就是个叛逆性子，也不像一般书里的女主那样非要为男主保持贞洁，她穿越之前在一个私人特训机构做教官，机构的老板是她的情人，后面她和来机构谈生意的大金主滚到了一起，东窗事发，三人修罗场的时候，那两个打起来了，她拉架时不小心被推了一下，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了。</P>

来到这个女人三从四德的世界，她内心本就憋屈，现在和萧越是合作和上下级关系，虽然有那么一点小暧昧，但她并不想嫁进东宫，更不想承担身为太子妃该承担的一切。</P>

尤其是给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守贞，她光是想想就恶心。</P>

所以她才这么大反应。</P>

萧越刚要说什么，沉欢伸手在两人面前的桌面上点了点：“你二位要不要出去吵完了再回来？”</P>

空气突然安静，宁芳菲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往外面走。</P>

萧越还对她刚才那番话感到震惊，此时也没追出去，整个人都呆了。</P>

他知晓宁芳菲不是个安分的人，有野心，有能力，他从未见过如此出彩的女人，所以对他心动。</P>

但他是一国储君，他代表着这个封建时代最顶级的君权和父权，所以他不能接受宁芳菲说的那些话，至少此刻不能。</P>

终于安静下来，沉欢也懒得管他们，继续看卷宗。</P>

萧越书翻的乱七八糟，心里更乱，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也是女人，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吗？”</P>

沉欢眼睛都没抬一下：“道理这种东西，通常是强者定义的，有实力，放个屁都是道理，如果没有，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是废话。”</P>

萧越：“……阿言从没有过其他女人，如果他以后三妻四妾，你能接受？”</P>

沉欢像是刚穿上新鞋就被人踩了一脚，她缓缓抬眼看着他，眼神冷漠地像是在看一只她轻易就能捏死的蚂蚁，介于萧越目前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她没捏死他。</P>

“若真有那一日， 我先把那些人烹煮了喂给他吃，然后再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报答他对我的背叛。”</P>

每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都死的这样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P>

“你放肆！”</P>

萧越听得后背一阵发凉，这番话，莫说是实打实做出来，他光是听着就觉得恐怖。</P>

沉欢却还有心情笑，语气笃定：“不过我相信他会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