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随将信将疑，不过被投喂是一件开心的事，他脑子不太够用，又被沉欢时刻叫着，没心情去关心别人。</P>

“媳妇，你也吃，这个甜。”</P>

赵言随拿起一片桃酥喂到她嘴边，沉欢咬了一小块，慢慢品尝。</P>

赵言随接着吃别的，裹着白糖的江米条，酸酸甜甜的果丹皮，还有他最喜欢的桃酥饼干。</P>

“爸。”</P>

赵父听到那个声音，身体一震。</P>

那声音仿佛隔着很远传进他耳朵里，听着还有回音，让他不寒而栗。</P>

沉欢声音里透着凉意：“不吃就快干活，不然天黑都拔不完，拔不完可不许回家的。”</P>

最后这句是他曾经经常用来威胁赵言随的话。</P>

现在换成沉欢说出来，却让他浑身一颤，现在日头高照他都这么恐惧，一想到天黑之后，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被他扔下山林的尸体，他的傻儿子什么也不懂……</P>

赵父恐惧到想去死。</P>

为了天黑前把活干完，他毫不停歇疯狂除草，那两个人腻在一起，他不敢叫自己儿子来帮忙。</P>

赵言随没听到他的命令，反而沉欢一直带着人玩儿，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两人甚至在路边像小孩一样玩过家家，她铃儿似的笑声传进他耳朵里，就是催魂夺命曲。</P>

紧赶慢赶，到后面敷衍了事，赵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把草除完，他扛着锄头出来，路边，赵言随玩累了枕着她的腿睡着了。</P>

沉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身体也一动不动，看到这一幕，赵父又开始害怕起来。</P>

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你们睡着了？回家了。”</P>

沉欢眼睛聚焦在他身上，赵父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扛着锄头转身就想跑。</P>

“爸。”</P>

听到赵言随声音，他才像是被从噩梦里拉出来。</P>

“天都要黑了。”赵言随嘟囔一句，想到什么，瞬间急了，带着哭腔道：“干活儿，还没有弄完，嬢嬢，要打人了，呜呜呜，媳妇，嬢嬢要打人呜呜……”</P>

他说着就要进地里干活。</P>

沉欢没阻止。</P>

赵父看着已经昏暗下来的山林，这时候，大部分在山里干活的人都走，他一想到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就浑身发凉。</P>

他跑了过来，拉住赵言随：“干完了，都干完了的，我们回家了。”</P>

赵言随有些倔，想到自己啥也没干光顾着吃东西、玩了，他推开赵父：“没有，我都没干活，嬢嬢要打我，打我好疼的，好疼。”</P>

赵父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自讨苦吃。</P>

他不敢和沉欢说话，只得努力说服赵言随，强调干不完活也没人会打他，他会拦着“嬢嬢”，赵言随才半信半疑答应和他回家。</P>

沉欢走在最后面，见状忍不住冷笑。</P>

“媳妇，快跟上。”</P>

没回应。</P>

赵父心提到嗓子眼儿，就是不敢回头看。</P>

回到家里，他第一时间去了两人的房间，被子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P>

菜刀昨晚……梦里洗了的，他稍微松了口气，穿过院子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往院子里挂衣服的绳子上一瞥。</P>

众多黑灰褐色的衣服中，分明有一件显眼的杏色短衣，血迹斑斑，仿佛还有血水从上面滴落下来。</P>

赵父瞬间头皮发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