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这个名字,是我此生最敬佩的那个人给我取的,他说我轻功不错,来去如风,所以很适合这个名字。
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其实相比于我以前的名字,我确实更喜欢逐风多一些。
遇上那个人,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在那年的宁国,在那年的皇宫,发生了好多事情,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却荣耀的登基成了皇帝。
自从我懂事开始,就常听大臣们说,皇叔勾结外戚,恐怕是有所图谋,而且母后也常常在父皇耳边提起,但是父皇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父皇常说——皇叔,是他唯一的亲兄弟,他不会做出那种弑兄篡位的事来的。
那个时候,父皇在我心目中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一样,他高大,他威武。我一直深信,只要是父皇说的,就是正确的,父皇做的,也绝对是不可能出错的。
可是我唯一没有想到是,父皇也会老,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也就是那么一次的失误,让父皇,乃至我们全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一夜,寒风卷集着大雪,白雪堆积的皇宫中,一场杀戮在无声之中展开。
“太子,快醒醒,跟奴才走!”
我还在睡着,就听有人在我耳边着急的喊,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那奴才竟然已经胆大到直接把我抱起来。
“大胆奴……”
“太子千万别说话,”那奴才伸手来掩住我的嘴,“宫里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了,即便他不说,我也已经看到。父皇寝殿那边黑烟滚滚,火苗蹿起十数丈高,那边是怎么了?父皇呢?母后呢?起火了,为何不赶紧派人灭火?
蓦地,有人朝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亲眼看到他们手上的刀,在清冷的月光下,还在滴着血。身后,有侍卫和他们打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为了保护我,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
我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逃出的皇宫,我只知道,记忆中最后一幕,就是抱着我一直跑的奴才,把我藏到了干枯的草丛后,说好一炷香后就回来接我。
可是我等啊等啊,整整过了一天,他都没有回来。那时我终于明白过来,他不会再回来了。
后来,我成了乞丐,看到都城内的大街小巷除了贴满新皇登基的告示以外,还贴满了我的画像。上面写着的,是我流落民间,想接我回宫,但是我却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赶紧找到我,杀了我罢了。
要想保住性命,宁国是不能待了。我听说,距离宁国最近的便是楚国,只要我逃到那里,就安全了。
只可惜,我逃了整整三个月,眼看着已经到边境之时,却被守境的士兵发现。我拼命的跑,但却还是没能跑过他们。
北境,我看着带头的士兵,扬起了刀,森冷的寒光,让我浑身开始发抖。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护住头,可是等了许久,疼痛却没有落下来,反而听到身前有一个人在说。
“这么多人,欺负个孩子,爷都看不过去了。”
爽朗豪气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喑哑青涩,我放手胳膊,只看到面前那人一身银色铠甲,身材单薄,个子也不过只比我高出半个头。
明明他也是个孩子,但是怎么会有这样的胆量呢?孤身一个人,面对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腰身仍旧挺得笔直,丝毫惧意也没有。
“又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牙还没长齐,就在我们面前这样张狂。”追赶我的士兵下令,“连他一起杀了!”
我刚想张口让他赶紧走,可是他却忽然大笑出声:“就凭你们,有命活着,再同爷说这些废话罢。”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敢站出来,而且一点都不畏惧。眼前银白色盔甲一直在闪动,动作迅速出手敏捷,不仅快,而稳,准,狠,手过之处,竟没有一人能躲得开他的攻击。
好快!不过顷刻功夫,这些士兵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转身,当着我的面,嫌弃的擦了擦溅到身上血滴:“起来罢,难不成还等着爷去扶你?”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在地上,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转身往回走,我忍不住追了上去:“这位……哥哥,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那人转过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