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修则轻轻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摸上了眼，语文办公室的那一番话还历历在耳。</P>

其实，那些话对他无关痛痒，他听过的，比这不雅恶毒成千上万倍的如山海逶迤，早已经不可撼动，他也懒得搬移。</P>

可是</P>

似乎，有什么人在因为他，变得不太好</P>

宋执梳，漂亮，温柔，大方，聪慧，励志，坚韧，如千千万万花卉之集，她的人生美不胜收。</P>

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却自己打拼出了壹方天地。</P>

是为如刀的固</P>

她清高孤薄，诗书如海，却笑与学子，耐心尽是。</P>

是为如丝的细</P>

可是怪就怪在，她太细腻，太通透，太心善，招惹了他。</P>

如此，她的光鲜都会蒙上阴影。</P>

她的独立是无所教养，她的善心是鬼迷心窍，助长邪气。</P>

怎么会呢</P>

这个世界上</P>

怎么会有</P>

这么奇怪的人呢</P>

他的意识逐渐虚蒙，像是场长长无期的梦。</P>

似乎，他再一睁眼，就是那破败的垃圾房，是无处立足的地板，是被热水泡得刺痛的伤口。</P>

是冰冷、旷久、苍白的月光</P>

“小闽。”</P>

一众喧闹之间，闽修则听得了两个极其细微的字。</P>

他眼角微润，可眉眼却不红。</P>

他睁开眼，冷静地看她。</P>

宋执梳被闽修则过于镇定的反应弄得回不过神，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过于生涩。</P>

他的神情与眉目丝毫不乱，可宋执梳看着就是觉得难安。</P>

他把他们周围的存在感降得极低，冰凉又惨无温度。</P>

宋执梳强挤出来了抹笑，轻声道：“老苏他们都很高兴你能考60分，你的语文卷子呢？我们再补一补，离及格不远了。”</P>

闽修则幽幽地移开了视线。</P>

“垃圾桶里。”</P>

宋执梳笑容一滞，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P>

闽修则目光转回她脸上，轻道：“扔了，垃圾桶里。”</P>

她看过去，只有一团已然碎花片片的语文卷子。</P>

她直起腰来，连带着心都被撕去了一些。</P>

“我已经很努力了，”</P>

她说</P>

“我总觉得，你在撕碎我们的一些什么。”</P>

上课铃清脆，陡然拉回闽修则的思绪。</P>

他死死地盯着后门，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