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衬衣松散地垂在外面，歉意地说：</P>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们声音——”</P>

“不算打扰，”那会儿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裴九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这本就是知青点的活动，我也是咱们知青点的一员。”</P>

说完，他带着意外得来的凳子穿过对方特意让出来的路。</P>

另一边，赵清欢也给叶容蓁塞完了小凳子，正要跟上去，余光扫见裴九韶的动作，撇了撇嘴，一把扯住李向歌，小声嘀咕说：</P>

“咱们身体好，别坐的太靠里面了，热得慌。”</P>

李向歌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做了。</P>

两人坐在离叶容蓁一米多远的地方，将将隔开她和其他的知青。</P>

叶容蓁：“……”</P>

这两个人这么会看人“眼色”，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太监宫女吗？</P>

裴九韶看她鼓起来的脸颊，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凳子坐了上去。</P>

随着动作晃动又垂落的衬衫，将黑色长裤上那点不宜出现在人前的痕迹再次遮掩。</P>

受限于二三十公分的高度，无处放置的两条大长腿显得格外委屈，最后斜斜靠在她的腿边。</P>

好似紧贴在一起，当事人叶容蓁却知道不是这样。</P>

已经消失却依旧烙在视网膜上的那点痕迹，让叶容蓁不由地扯了扯裙子，藏在裙摆中的两条滑嫩大腿微微并拢。</P>

似乎唤醒了先前与粗糙布料摩擦的身体记忆。</P>

粗重的呼吸声在叶容蓁的记忆中响起，又被若即若离的碰触带来的痒意打散。</P>

索性一起融入吹拂的山风，在这个近距离接触就是耍流氓的当下，在众位年轻人聚在一起的空间内。</P>

在这个清凉昏暗的阴雨天，悄悄送来心照不宣的刺激与暧昧。</P>

密集的雨点敲在枝叶上，打在瓦房上，也落到两人的心头上。</P>

好在暧昧是他们的，与其他人无关。</P>

裴九韶老实下来后，前面黄凯的小号足够英勇正义，赵清欢唱的《跟着主席畅游长江》格外慷慨激昂……</P>

叶容蓁略有些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P>

今天的表演确实很精彩。</P>

李向歌毫不怯场，被“点名”的时候直接起身，大大方方地念了一首《念奴娇·昆仑》。</P>

待她念到“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的时候，有知道的也跟着念了起来。</P>

他们大声地念，叶容蓁和裴九韶对视一眼，低声和道：</P>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P>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P>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P>

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P>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P>

又是赵清欢所不知道的领域，这次她没有紧张，没有害怕，而是笑着看向其他人，在念到第三遍的时候，跟着诵了起来：</P>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P>

赵清欢心潮澎湃，恍惚间想到清河大队最近的变化，隐约体会到叶容蓁的胸怀。</P>

她无处验证，也不好去验证。</P>

可她想跟着走下去，等到年迈那一天，看看他们走向的世界与来处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