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林……”她磕巴一下，瞧见其他人怀疑的眼神，急眼了，梗着脖子往下念，“山高林草人鸟飞，支手清河……”</P>

“噗哧。”</P>

路过的李向歌连忙捂住嘴，趁无人注意连忙溜走。</P>

回来摘菜的时候还是乐得不行，特意转到后面，见叶容蓁一个人坐在茅亭下看书，正准备休息，连忙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比划着。</P>

忙完大事回来的赵清欢来不及回屋，循着声音过来，听了几句后一声不吭。</P>

——这会儿基本上都是文盲，张巧花正经上了几天的扫盲班？能认识这么多字够不错了。</P>

别的不提，就凭这些人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奋斗的劲儿，她都不会说什么。</P>

见叶容蓁没阻拦，她捡起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伸手示意：“念吧，姐妹。”</P>

李向歌止住笑声，低着脑袋前后左右看了看，迟疑着说：“……龖龘雷？”</P>

“这是龖龘靐……”赵清欢求助地望向叶容蓁。</P>

叶容蓁合上医书放到旁边，笑着说：“龖龘靐齾爩（da da bing ya yu），这几个字确实比较生僻。”</P>

“你看，你认识两，我会三个，也就容蓁全认识，可见高中生的水平不尽相同。”</P>

赵清欢扭头询问：“你觉得张巧花正经上过几天学？”</P>

好嘛，李向歌闭嘴了。</P>

赵清欢悄悄松了口气。</P>

叶容蓁旁观了全过程，在躺椅里笑得不行，滚动间夹到头发，动作顿住，不知想到什么，后颈红了一片。</P>

赵清欢不清楚她的隐秘遐思，见事情告一段落，笑着说：</P>

“要是能把那件事说出去，我也想学着李四婶儿夸容蓁呢。”</P>

“怎么了？”李向歌眼睛一亮，瞬间把先前的尴尬抛到脑后，激动地问：“事情都解决了？”</P>

“要不我怎么这么早回来？”她叹了口气，感慨道：“幸好姐妹们出言相助，否则我这次就悬了！”</P>

说完，赵清欢从身后的背篓取出几条香肠，硬是塞到她们手里，说蒸米饭、煲汤都行，贼香。</P>

完了又拿出四个铝饭盒放到桌子上的空地儿。</P>

红烧肉、铁锅炖大鹅、锅包肉和麻辣小龙虾。</P>

说是国营饭店买的，先前无意帮了的老乡也特意帮忙做了几个菜。</P>

她确实有帮过几个老乡，也请对方帮忙做过菜，但除了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其他几样都是上辈子打包的熟食。</P>

赵清欢放完东西，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们待会儿要是没安排，吃饭的时候我好好唠唠这次的经过。”</P>

叶容蓁和李向歌对视一眼，大夏天的，菜都摆出来了，还能怎么着。</P>

两人把香肠送回去，又商量着配上几道素食。</P>

拍黄瓜、炒菌子、蒜蓉茄子、番茄蛋花汤，又另外准备了芝麻酱烧饼和花茶。</P>

等她们（主要是李向歌）忙完，赵清欢已经把带回来的菜“热”好了，装盆端到茅亭下面。</P>

叶容蓁最后一个进茅亭，放下东西，顺手把上午刚装的草帘放下一半，明亮的空间暗下些许。</P>

她无视两人狐疑的目光，点上熏香坐好，纳闷道：“看我做什么？习武这么久，还吃不完这些东西吗？”</P>

她的神情太自然了。</P>

搞得两人以为自己思想有问题，赵清欢甚至担心她下一句话会不会是：你们行不行啊，细狗。</P>

为了证明自己的纯洁，两人连声应道：“能吃完，能吃完。”</P>

她们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应得面不改色。</P>

老话说得好，穷学文富学武，她们用日益增长的饭量验证了这句话。</P>

要不是有别的收入顶着，光靠上工的那点儿工分，还真养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