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崔新知闷下杯子里的茶，抹着嘴说：“脚踏实地好好干，就能跟咱们大队似的，苦尽甘来了！”</P>

叶容蓁听他第三次扯回来，开口笑道：“咱们大队这是厚积薄发，好事儿跟那韭菜似的，一茬儿接一茬儿。”</P>

“咱们的医学培训班进展顺利，学生们跟着刘老爷子去实践，给咱们的制药厂打出了名头。”</P>

“制药厂建好了，预定成品药的大队一个接一个的来。”</P>

“社员们为了通过考试，积极参加扫盲班，认识的字儿多了不少，还忙着处理药材，跟其他大队社员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P>

“更别说养猪场、修路、上报纸，附近的山上好像还多了部队驻扎，别说咱们清河公社，就杭市周围的那些大队，都没听说有这么多成就的。”</P>

“除了这些已经定下来的大事儿，向歌写的东西被六娘他们看上，就等着招工考试结束，找落选的社员去排练，还说一定要在秋收之前打磨一个样子出来。”</P>

“思甜学了那么多年芭蕾，去看游泳比赛那天有了想法，准备排练什么节目……”</P>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手，似乎真的有点纠结愁思：</P>

“这么多好事儿，您问哪个时间适合开表彰大会，我怎么说得出来呢？”</P>

崔新知被叶容蓁夸得晕头转向，因为最近的热闹膨胀起来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没让裴九韶接着倒茶，放下杯子拿着报纸，乐呵呵地起身离开。</P>

临走还劝了一句，“确实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儿不急，你好好养身体。”</P>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男知青那边的走廊，裴九韶放下茶壶，歪在椅子里笑。</P>

“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P>

叶容蓁白他一眼，道：“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我对着那些街坊邻居不也说了那么多吗？”</P>

——谁都没提大队长过度兴奋的事，当着他的面暗示过热闹之下的危机后，两人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P>

裴九韶因为她的话，甚至开始回忆她为了摸清楚情况，试探着忽悠那些人的细节。</P>

他略有些心疼，却笑着夸她“功力不减当年”。</P>

“彼此彼此，”叶容蓁摊开双手耸了耸肩，笑着调侃回去：</P>

“我说的都是实话，咱们韶倒是一如既往地让大哥担心，这次回京痛失岗位，也不知道小周是什么心情。”</P>

裴九韶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小周只会痛惜某人被月光晃了眼，闷头栽进了贼坑。”</P>

“啊呀，原来你个登徒子守的是这个。”</P>

叶容蓁身子后仰，整个偎到躺椅中，用略带后怕的语气说：“那我以后可得小心点儿了。”</P>

“小心点儿？”</P>

裴九韶玩味地重复一遍，起身凑近：“请问我好不容易守到的兔子，准备怎么逃？”</P>

躺在躺椅中的女人浑身放松，乌发拥在身后，眼尾挑起了红晕，映得琥珀色瞳孔中的自己都带着些粉意。</P>

他知道这张亲手打造的躺椅能承受多少，于是撑在扶手处，俯身吻上轻启的红唇。</P>

他不知道藏在短发中的耳朵尖有多红，像极了随着动作露出的脚踝处的红绳颜色。</P>

可躺椅中的叶容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