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俩人分工合作，一个拦人，一个冲进去把篮子里的菜放门口，完了俩人扭头就跑。</P>

叶容蓁：“……”</P>

没等她再坐下，又来了一波人，上来就问叶老师现在怎么样。</P>

接着又是一样的流程。</P>

要不是怕他们担心自己出事儿，兴师动众地找，她都想锁上门去爬山！</P>

后面的人似乎觉得这样不安全，送东西的时候不是单纯给东西了，还问一下草爬子怎么处理，唠一下这个菜怎么储存、另一个有没有什么药效，早上起来头疼是怎么回事儿……</P>

得，问着问着变成叶容蓁的医学实践了。</P>

社员们似乎自动分了时间，人是一波接一波的来，她下午啥都没干成，光顾着接待了。</P>

要不是裴九韶偶尔过来添点儿茶，嗓子恐怕就不行了。</P>

他是趁着没人过来的，只是不知道哪个社员瞧见了，问题直接变成了“家里男人不会做饭，糟践东西咋整”。</P>

叶容蓁回答问题太多，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说：“怎么都学不会吗？是不是小时候摔过，大脑受了伤——”</P>

她快说完才反应过来，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准备补救，那位大姐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哎呀妈呀，你说得老对了！”</P>

“大姐你等等，姐！还真有学不会的——”</P>

大姐早就窜远了，听到这话举起胳膊挥了挥。</P>

这位人高马大，拿着篮子挥胳膊，表现出了摆弄方天画戟的气势。</P>

远远还飘过来一句话，“那种人啥麟啥角的，大姐还不知道自个儿吗？俺哪有那运气”！</P>

是凤毛麟角啊，叶容蓁想。</P>

就是不知道这话是她从别的地方听来的，还是在那个“不走运”嫁给的丈夫那里听来的。</P>

叶容蓁低头笑了笑，觉得偶尔和社员们交流还挺有意思。</P>

就这么断断续续到傍晚，太阳西沉，知青们回来做饭了。</P>

下午后山是什么景色，她一点儿都没看上。</P>

回屋吃了晚饭，正准备看月色下的后山，又有人来了。</P>

这次是崔小草。</P>

崔小草垂着脑袋，跟着叶容蓁进了厨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都不肯坐下，等瞧见她坐下了，才伸出背在身后的双手。</P>

她攥着的是学着处理的药材，也是给狗蛋开的那些。</P>

叶容蓁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拿起充作公道杯的树瘿式供春壶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开口，“既然察觉到不对劲儿，为什么还要开药？”</P>

“是、是我……”崔小草停了一会儿，艰难地剖析自己，“是我太想得到家人的认可，所以才、所以才犯了错，差点儿害了狗蛋，我不配——”</P>

“要是延误下去，你不止会害了他，最终还会害了你自己，”叶容蓁没讲那些背后的纠葛，而是表情严肃地提醒，“药不能乱开，必须因病施治，这是为了更好的救治病人！”</P>

崔小草颤了颤身体，小声地应了声“是”。</P>

叶容蓁看她有听进去，软了嗓子，柔声道：“这也是在保护你自己，好了，现在已经分析过教训，可以喝茶休息一下了。”</P>

“我——”崔小草突然抬头，瞅见推到眼前的茶杯，又红了眼眶。</P>

她连忙放下东西，在身上蹭过之后才去拿茶杯。</P>

甚至在端起茶杯前，她还看了眼倒水的壶和眼前的碗，见跟树瘤子似的，才放心拿起来喝。</P>

这间房对面。</P>

裴九韶今天第无数次回到自己房间，亮起的灯芯晃了晃，似乎嘲笑。</P>

他拿簪子挑了挑灯芯，又把纱罩放回去，听见这句话后，盯着晃人的灯光想象对方会有的表情，然后蓦地想起一个问题：</P>

她将来也会这么教导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