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女人一天不打都不行!”</P>
崔大壮一锤定音。</P>
家里老六出生后,他这个崔家长子在老娘那边的地位一落千丈。</P>
自那以后,他待这句话比老娘还亲,私底下跟谁说话都会带上。</P>
那些兄弟们没少羡慕他,每次都敬他酒,喝得他总是睡到路边,第二天浑身酸疼,跟被人打了似的。</P>
不过没什么,都是兄弟!</P>
这次过后,能跟兄弟们唠的东西就更多了。</P>
敢抬杠又被自己打服了捋顺了的媳妇儿,被自己的男人气概吓哭的叶知青……</P>
崔大壮想到这里,更兴奋了,还打什么巴掌,握着沙包大的拳头挥上去。</P>
吓得悄悄探头的张巧花叫了出来,“嗷~嗷嗷?”</P>
只见“啪”地一声,干巴瘦的大男人跟风车似的,哎哎呦呦飞了出去。</P>
定睛一看,还留下几颗大黄牙和一地的臭口水!</P>
而打出这一效果的叶容蓁脸不红气不喘,拿着一个手套一样好看的东西,扇着小风,皱着眉头,似乎格外嫌弃:</P>
“都说了,苏婶儿现在是我的病人,怎么能对病人动手、恐吓大夫呢?”</P>
“嗬!”</P>
听到这话,张巧花想起这人上工第一天,那一锄的风采,腿一软,差点儿从梯子上摔下去。</P>
合着那一次还是手下留情了!</P>
她当然听说过叶容蓁打断一棵柞树的事,还去看过、摸过——那棵树现在还留在河边儿呢!</P>
可这村里的闲话都是越传越玄乎,刚开始还行,传久了除了当事人,谁还知道是咋回事儿?</P>
叶容蓁打的是树不是人,加上每次出现在人前,都和和气气,又给队里做了那些贡献,现在风头正盛,谁还记得当初的壮举?</P>
张巧花这么个勉强算是经历过的人都不记得了,崔大壮摔到地上之前,同样想不起来。</P>
他一直以为大队长他们留着那棵断了的柞树,是想忽悠人。</P>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演这么一出,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掏出东西?</P>
摔到地上之后,他更想不起来了。</P>
人都是懵的,还被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晒得发晕,恍惚间瞅到媳妇儿抱着脑袋发抖的模样。</P>
——哦,我又打她了……</P>
——不对,她怎么没缩起来?是不是打得轻了……</P>
——还是不对,我刚不是在打她吗?怎么躺到地上,脑袋还是木的?</P>
他想了半天,看见旁边闪着光的黄色石头、淋湿的地面和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不知怎么的,抬手摸向下巴——</P>
“啊嗷!嘶嘶!嗷!”</P>
让叶容蓁觉得自己一巴掌扇出一头驴:崔大壮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说,像个被驴拉着的碾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还开始驴叫!</P>
这一叫,不光隔壁的张巧花冷静下来,连抱着头开始觉得身上疼的苏妮儿也不再颤抖。</P>
她放下护着脑袋的胳膊,看看脚边的几颗断牙,再看看滚得尘土飞扬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面有一点不正常的凹陷。</P>
嫁过来的第二年,她没怀孕,这人觉得她这块儿地不好,亏了他的好种,对不起他长子身份,被怀了孕的二妯娌说了几句后,回屋打掉了一颗后槽牙。</P>
她当时什么反应来着?</P>